白正中的书房虽没有将门窗开在西方,但整堵墙当西晒后屋内还是有些闷热,白正中似乎也不算让人送冰块进来,一进门就双手负在身后,黑着一张脸看着郑氏。
郑氏被看得惴惴不安,赔笑道:“老爷,你这般看着我做什么?”
白正中微微眯了眯眼问道:“我问你,你有没有何事要同我说?”
“……”郑氏心里打了个突,第一反应就想是不是自己与程若瀚合股的事被白正中知道了,但随后她又想到此事已经解决了,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便笑道:“我哪里有何事?只是我今日去了一趟太尉府,探望我父母。我这也是不知道老爷你今日这么早就回府了,不然我也早些回来了。”郑氏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书桌边主动为白正中沏了一杯茶。
可是当郑氏将茶水递到白正中面前的时候,却被白正中陡然发怒的掀翻在地。
“你这个蠢妇!你还敢骗我!”白正中双目通红的看着郑氏怒道:“你把我当成什么?无知莽汉吗?!”
郑氏正在庆幸手里端着的是凉茶,没被烫到手,转而就被白正中的勃然大怒给吓了一大跳,她又惊又气得道:“老爷,您这是什么话?我哪里骗了你?”
“你还敢说你没骗我!”白正中气得差点就要揪住郑氏的衣襟,却因考虑到自己读的圣贤书,念着君子动口不动手,生生忍住,双手紧握成拳的道:“你竟敢瞒着我把田庄变现拿去和程家做生意?还沾手了昨日烟花的事!你这是要害死我你才甘心吗?!”
白正中这话一出,郑氏最后的侥幸之心也没了,她面色大变的急道:“老爷,您别担心,我今日已经去太尉府同爹娘说了此事,确定不会有问题的,我只是拿了十万两参股漱玉馆,烟花坊的事和我无关啊!”
“你——”白正中气结的再也忍无可,一把抓住了郑氏的衣襟,凑近了她的脸,五官扭曲的道:“此事你不经过我的同意,瞒着我也罢了,你竟然还是伙同了太尉府做这件事,你……你这个贱人完全没将我放在眼里!”
话音一落,白正中已经重重的将郑氏推搡在了地上,气得满脸通红的指着惊叫的郑氏道:“这些年来,我一直容忍你在我白府作威作福,你那些年对霜霜的百般磋磨我也不与你计较,但如今你连这么大的事都要隐瞒与我,心心念念只顾着你的娘家,你这是要逼着我休了你吗?!”
“休了我?……”郑氏跌跌撞撞爬起来,哭诉道:“老爷,我这么做都是为了我们这个家!明珠犯下大错,我唯有答应同程家老二合作生意才能为明珠谋得一纸婚书,我所变现的都是我娘给我的嫁妆,一丝一毫都没动用白府的产业!”
“你别说了!”这么多年来白正中因想着郑氏身后的太尉府,早就憋了一肚子气,现在一发泄出来已然是完全收不住手。他打断郑氏的话道:“你太尉府家大业大,我自是无法比拟,但你既入了我白家的大门,就要守我白家的规矩!党争这淌浑水你也敢去趟,这是你那做太尉的爹给你的胆子吗?!”
“老爷,我——”
“我今日,被皇上召见,询问我是否知道此事,我被问及时的尴尬和惊惧,你能了解吗?!”白正中说到关键处,气得一脚将一边的椅子踹翻在了地上,却又因为脚伤的疼痛踉跄了两步。他怒极反笑的道:“是,你太尉府能摆平此事,你就满意了,你有想过我的处境吗?我好不容易能在御前博得几分颜面,现在全给你毁了!皇上现在估计不止知道你拿钱给程家老二做生意的事,连明珠几个月前在提督府的事想必都打探得清清楚楚,我白家,如今是半分脸面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