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洒满整个疗养院的长廊,在窗棂下隔绝出一小块一小块的光斑。
病人们看书的看书,散步的散步,还有人弹着悠扬的钢琴曲。
这里的气氛如此和谐美好,只要看到这幅自在的景象,想必没有人愿意打破这层宁静。
除了林默,因为他现在一头撞开了走廊尽头的门。
光斑被他搅动到破碎,穿着病号服的他狂奔而来,身后被几个医护和安保人员追赶。
不只是宁静被打破,整个疗养院都因此乱成了一锅粥,而始作俑者还在狼奔豕突,接连撞到了几个病人和拦截他的安保。
连悠扬的钢琴曲也仿佛换了个指挥,变成了怪腔怪调的谐谑曲。
林默正好踩着这舞曲般音乐,卡着节奏点小步逃窜着。
堂堂罪案现场清道夫,现在不仅成疗养院的病号,更成了落跑的病号,林默还没来得及在心里哀嚎完就被人一脚放倒。
一瞬间,仿佛宁静又回来了,这一脚熨平了这一池吹皱的春水里所有冲突,这一脚是乐谱上被人强行写下的休止符……
但下一秒,这个身穿病号服的老头已如潮水般拳打脚踢向已经倒地的林默。
随后赶来的安保分开了两人,狼狈不堪的林默终于能大口呼吸。
逃跑失败了。
他死死盯着放倒他的老头,鼻翼大力地收缩:“疯子……”
还没有人来得及反应,就见老头抽出一把剪刀,似乎有女人高喊着阻止他,但他都不为所动,正正地将手里的剪刀捅进林默的两只鼻孔里。
这真的要算工伤了!
鼻孔血流如注,林默仰面哀嚎,声音响彻整个疗养院。
他倒在地上,在昏厥前一直看向那扇通往外面世界的大门。
一周前,林默在这大门外的真实世界里,还能靠鼻子呼吸着自由的空气,还在做着香甜的白日梦。
……
一周前。
在陌生的城市角落里,一身清道夫装束的林默,执行完任务,正在收尾。
这里也没有那个女人的味道,林默叹息着。
似乎有什么不对劲,但因为ivy的记忆总是缭绕模糊了许多真相,使得他不记得一些事情,没太当回事。
只是甩了甩手,处理好剩下的工作,林默便驾车径直回到自己的酒店。
处理了一些事情,还在休整的林默却突然听到门铃声。
林默有些意外,外卖还没打来电话,是谁呢?
是ivy吗?……
林默摇了摇头,胡思乱想地打开房门,还没等林默想清楚,他就掉进一片黑暗中,而门铃声也越来越大、越来越急促。
如果有个人此时能站在他床边,会看到他眼皮底下正在进行快速眼动,就知道他正在经历着梦境。
林默猛然睁开眼睛,黑暗坠到底了,白日梦便醒了。
该死的女人。
叮咚叮咚的铃声还催促着他开门,这是自己新家的门铃。
林默嗅了嗅,觉得该给这新家买个空气净化器,又想到才刚搬完家,累得受不了,怎么还有人来打扰,师父不是已经出国了吗。
穿着睡衣,林默一脸憔悴地开门,发现是小爱提着包站在门口。
这下尴尬了,他把这茬给忘了,这就是梦里不对劲的直觉吗。
引着小爱进了门,林默从角落里翻出来个新拖鞋,现场拆了封给小爱穿。
小爱也没急着放下行李,只是打量着这个新房子,因为小,一眼就看了个对穿:很明显是刚刚才搬进来,有些箱子都还没拆封,装修倒是比较朴素,看不出来有女人来过的痕迹。
小爱这才舍得放下行李,问林默:“干嘛搬来这里?”
“只是离侦探所更近些……”林默有些尴尬地接过她的背包。
“是想和某些过去彻底一刀两断把……我住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