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皇上照例出京,去行宫避暑。
往年都是三皇子殷霄臻负责护送。
今年却换成了殷霄年。
他身上的伤已经好了大半,不用再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来遮盖伤痕。
殷霄年一身宝蓝色骑装,领口和袖口有银线绣成的云纹和蟒纹,行动时如水波般荡漾起粼粼光泽。
贴身的马裤和马靴,勾勒出他的双腿,跨坐在骏马上,显得格外修长有力。
随着皇上的銮驾驶出宫门。
殷霄年双腿轻轻一夹马腹,胯下骏马便迈开稳健的步伐。
他跟在皇上的銮驾旁边,缓缓地沿着青石大道前行。
晨光洒在他的身上。
即便冷着一张脸,也难掩俊朗。
这是殷霄年第一次以随銮伴驾的姿态出现在百姓面前。
他专心地履行职责,但目光所及之处,路边的大姑娘小媳妇们却都瞬间被看红了脸。
皇上此番出京去行宫,除了带着皇后和几位嫔妃娘娘,还带了几位年幼的皇子和公主。
再加上随行大臣的车架,车队绵延数里。
队尾的宫人和行李更是不计其数。
前方銮驾已经出京,后面的车辆才刚刚驶出皇宫大门。
出京之后,殷霄年变得更加警惕,眼神不断逡巡着周围的树林。
待即将行至一处集市的时候,禁军正准备上前开路,驱赶百姓。
銮驾内的皇上突然下令:“不要惊扰百姓,咱们绕路而行便是。”
只不过这话说得轻松,但这么大的车队,想要调头绕路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殷霄年扯动缰绳,正准备上去指挥调度,集市中却突然冲出几个人,跪地高呼。
“卫国公府残害百姓,逼良为娼,求皇上明察!”
“卫国公府害我女儿,求皇上做主!”
“卫国公府为富不仁,残暴无度,求皇上为百姓做主啊!”
几个人这番话一出口,周围所有人都被吓傻了。
静寂片刻后,集市上的百姓突然一哄而散。
许多人连自己摊位上的东西都顾不得要,拔腿就跑,生怕被牵连其中。
附近的禁卫立刻下马,将几个人按倒在地。
殷霄年也立刻驱马上前,沉声问:“怎么回事?你们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们就是来告御状的!”
程大娘和三个儿子,最终还是听从了神秘人的指点,昨天就提前过来等候在这里。
程老大当时还说,皇上每年去行宫的路线都不一样,这些都是最高机密,根本不是寻常人能够得知的。
所以如果真的能等到銮驾经过此处,那就豁出去这条命,也要去拦驾告状。
如果根本没有看到銮驾,也能确定神秘人说得并非都是真话,以后就不要再相信他,怎么救妹妹还需从长计议。
母子四人等在这里,当真看到銮驾的时候都惊呆了,半晌都没反应过来。
那神秘人说得竟然都是真的,没有骗人。
眼瞅着打头阵的禁军竟然掉头准备绕开集市。
銮驾也开始缓缓转弯。
程家母子四人终于回过神来,顾不得多想就冲出人群,跪在地上大声喊了起来。
但是刚喊了几句,就被一拥而上的禁军死死按在地上。
每个人的脸都被用力按在地上,口鼻中都灌入不少泥土,根本说不出话来。
见到殷霄年上前询问情况。
按着程大娘的禁卫才稍稍松了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