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靖川不愧是经常在外谈生意的人。
他选的这处茶坊,晏初岁之前连听都没听说过。
茶坊门口看着不是特别起眼,但是里面却别有洞天。
不仅地方十分大,而且全都用各种假山造景间隔开来,谈事情也不用担心会被隔壁听到。
谢靖川点名选了个九曲流觞的院子。
院子正中是个亭子,亭子内便是九曲流觞的水路。
但云水坊的九曲流觞还是与古籍上有所不同。
这里的水路两端都是与外界连通的。
外面的人将茶水和点心放在小木船中,从上游放入,随着水流来到亭子之中,随便客人取用。
空船之后便会顺着水流一路驶出院子。
谢靖川先请两位姑娘落座,自己则坐在了二人对面。
“这里环境好,茶水和点心的味道也不错,也没有人在旁边打扰,方便咱们说话。”
谢婧彤闻言立刻冲他鼓励地一笑,心想老哥可总算是开窍了!
很快,上游便有小船被放了下来。
因为院子里没有人服侍,所以谢靖川十分殷勤地起身帮她们将茶盏端到面前,又想回头去取点心。
“谢家哥哥不必忙了,我们自己来就是了。”
晏初岁有点不好意思,起身去取船上的莲子酥。
这是晏初岁最喜欢的糕点。
谢靖川以前听自家妹子说过,所以此时也朝莲子酥伸出了手。
两个人的手一下子撞在一起,惊得齐齐缩了回去。
谢靖川闹了个大红脸,连连作揖道歉。
“谢家哥哥不必这么客气,只是意外,不妨事的。”
晏初岁有点尴尬,也不取莲子酥了,直接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为了给自己找点事做,好缓解刚才的尴尬。
她端起茶盏,有一下没一下地撇着上面的浮沫。
经过这一个小插曲,载着莲子酥的船已经穿过亭子,沿着水路驶出去了。
“我去跟店里说一声,再备一份莲子酥。”
“谢家哥哥,真的不用了。”晏初岁赶紧道,“我吃其他点心也是一样的。”
“咳咳!”谢婧彤在旁边清了清嗓子,打断了两个人的客套,“不就是盘莲子酥么?你们不会再低头看看么?”
两个人低头一看,还真是,后面一艘船里摆着的不又是一份莲子酥么!
谢靖川这次抢先一步,从船里取下莲子酥,摆在晏初岁的面前,这才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看着自己面前空空如也的桌面,再看看眼里心里都只剩晏初岁的谢靖川。
谢婧彤只能叹口气,求人不如求己。
三个人喝着茶,吃着茶点说着话。
晏初岁先开口道:“伯母的身体如今可好点了?”
跟晏家不同,安平侯府的老侯爷已于几年前过世了。
由谢靖川和谢婧彤的父亲谢瀚奕继承了爵位,他们的母亲李氏自然就成为了侯夫人。
但是李氏当年在老侯爷病床前侍疾多年,累出一身毛病。
在老侯爷过世之后,便缠绵病榻,这两年一直在京郊的温泉庄子上养病。
是以晏初岁才有此一问。
“前几日有些咳嗽,我还去庄子上陪了她几日,好在没什么大碍,我才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