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廷钰点点头,左右端详了一下白疏香的脸色,道:“瘦了点,还是得好好补补,本王让厨房给你炖点人参阿胶鸡汤。”
白疏香笑道:“殿下每日要操劳的事情那么多,怎么还有时间管我吃什么?殿下别操心,我娘照顾着我呢,她搭配的好汤水,很是滋养,只是不能操之过急,一口也吃不成一个大胖子啊。”
慕廷钰不好意思地点点头,转开话题,道:“本王是有件事要跟你说,程杰被判斩刑了,可他当堂又告了忠义侯府和他的嫡母,只是把你牵扯进去了。”
语罢,脸色有些沉郁。
“殿下是担心外头传不利于我的流言吧,做错事的是他们,我是被害者,怕什么?再说了,能把忠义侯府拉下水,我也不吃亏。”白疏香安抚道。
慕廷钰见她如此,便把堂上的争执都讲给她听。
“佛口蛇心?”白疏香听着慕廷钰的转述,笑道,“镇远侯夫人这个词用得不错,那漪澜郡主的确就是个佛口蛇心的毒妇,嘴上最会说好听话,可是心思却阴毒得很。她本来不就是想要借程杰的手弄死我吗?”
“明明当时一起设计的事情,她委委屈屈地哭几声,就变成了一家之祸。这功力,太深厚了。”慕廷钰点点头道。
“最后怎么样了?”
“不了了之。明王出面为忠义侯府说了情,镇远侯这一状算是白告了,这一场生生变成了他们侯府一家的内斗。”
“明王?”白疏香瞪大眼睛,惊诧道,“镇远侯不也是明王的人吗?他这是要弃车保帅了。”
慕廷钰也拿了一点鱼食,往鱼塘里撒,道:“镇远侯要倒了,如果这时候能以镇远侯为垫脚石,拉拢忠义侯府,讨好段琼瑾,不是物尽其用吗?”
“段琼瑾都已经嫁入明王府,忠义侯府本就是他这边的人了,何须如此?”
“虽说已经是他这边的人,但能不能用心为他做事,还是另一回事。经此一遭,忠义侯府算是彻彻底底地站在明王那头了,从此段思墨、刘皓、梁绍都会为他所用,若他愿意,忠义侯也有机会重新入仕。”慕廷钰看着游过来不断抢食的锦鲤,道。
“墙倒众人推,你且看看,明王说不定还有后招,既然已经准备舍弃镇远侯,他一定会把镇远侯踩到尘埃里去,让他永远也翻不了身。”
白疏香喝了一口红枣汤,道:“是因为镇远侯手里会有他的把柄吗?”
“镇远侯为明王做事多年,为明王在朝中安插了不少人手,难免有把柄落在他手里。二皇兄要防他反咬,就得先发制人,把所有的罪名都安到镇远侯头上,一次性把他踩死,防止他翻身。”
七月十五,程杰于菜市口行刑,刽子手手起刀落,人头落地,鲜血溅了一地。
至此,作恶多年、草菅人命的禽兽已然正法,生者欢呼,死者瞑目。
七月半,谨以此,祭亡魂,愿芳魂安息,归于幽冥。
那些受害女子的家人痛哭流涕,登时跪地,哭泣高喊:“宸王英明,还小女公道!”
围观的百姓啧啧称杀得好,得知程杰是由宸王告发,护送人证,也高呼“宸王英明”。
多少平民女儿终于敢大大方方地走出家门,不再害怕被禽兽盯上。
镇远侯的府门口依然满是污秽,经此一场暴风雨,镇远侯已然摇摇欲坠,然余波未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