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真醒来时,只觉得心里空了好大一块。看着坐在床榻前担忧地看着自己的元律,一直压抑在心里的怒气与悲愤直冲出胸腔。
“你为什么不看好元昌!是你害了他!他还那么小,还没来得及走出宫门去看一看,你还我的元昌!你还我的孩子……”仙真抓着元律的衣服,哭喊着,每一句每一字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元律的心像是被刀子一刀刀划过一样,他死死地将仙真抱进怀里,无论她怎么挣扎,都不松手。
渐渐地,仙真没了力气,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啜泣着,已哭干了眼泪。
“仙真,是朕对不住你,对不住元昌……”元律此时已没了朝堂上冷酷君王的样子,也只是一个失去了孩子的父亲,无法面对自己心爱的人的质问。
“元律,如果你当初是为了气元循,这么多年过去了,想必也达到目的了吧。放我走吧,我不想再待在这牢笼里,我在这里已没有任何可留恋的了。”仙真双手垂在身侧,任由元律抱着她,盯着窗外,冰冷地说道。
元律一下子慌了神,他下意识地更紧了紧抱着仙真的双臂,坚定地摇了摇头,说道:“朕不会放你走的,你想都别想!”
那日之后,仙真不再向元律提起出宫这事,心里却开始默默打算起来。有一件事他没告诉过元律,是在她醒来后的夜晚,待其他人都睡去后,念珠和拂尘拿出了一个小药包,说是徐骞让她们避开其他人交给灵充华。
仙真打开后发现里面还有一个字条:“如果有一天想离开这里,就服下这包假死药,再找人将你送至嵩山,我自会救你。”
要走也要先弄清楚一些事情再走。很多事情分开来看好像看不出什么头绪,但是连在一起看时,就会发现很多被忽略的。仙真想了想从于莲到元华,再到自己和元昌,有一个人的身影看似存在很合理,但次次却都有让人忍不住怀疑他的理由。
皇上来徽音殿吃饭时,仙真不禁问道:“陛下,王大人的医术与御医房的诸位御医相比,他算是医术最高的吗?”
元律纳闷地看着仙真,不懂她怎么突然问起这些来,但他也挺高兴的,不管说什么问什么,只要仙真肯主动跟他说话了就是好事。
“王显的医术并不算最突出的。”
“那为什么你还让他负责我的用药呢?”
“虽然他不是医术最高的,但却是朕最信任的。给你讲个旧事吧。母亲刚怀孕那会,做梦梦到被太阳所追逐,后来这太阳又化作龙缠绕着母亲,母亲被吓到,继而无法入睡惊悸不安,逐渐变成心病。太皇太后便命徐骞和王显等一众医师给母亲诊脉,先是徐骞号脉,他说是微风入藏,宜进汤加针。其他御医有说是心悸的,有说是身体虚弱的,最后一个是当时还默默无闻的王显,他说按三部脉,不是心疾,而是怀孕生男之象。后来果然应验。朕幼时身体孱弱,也一直是王显侍奉汤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