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真和元循从安定回宫后,都明显感觉到元诩和元灏一家亲近了许多,天天嚷嚷着要去元灏府上,仙真叫来侯刚一问,知道原来是元灏教会了诩儿骑马,也就不放在心上了,反而还为此高兴,毕竟自己的儿子与母家走得近,与自己有利无害。
而且借此,仙真想要再抬一抬元灏的地位。毕竟这是自己最疼爱的妹妹的夫君,也是自己年少相识的旧友,而且放眼母家众亲友中,也就他在军中有着不俗的号召力,抬他的地位就是在稳固自己母家的地位。但让仙真发愁的是,元灏的官职已经加无可加了,他既是侍中又是领军将军,朝中地位仅在三公之下,甚至都已越过崔光去了。
仙真思索一日后,决定加封元灏的父亲元继,立马下旨进元继为侍中、骠骑大将军、司空公、太傅、太尉公。元继瞬间成为众臣羡慕的对象,人人都说他养了个好儿子。
可就在仙真等元继与元灏父子进宫来谢恩时,等来的却是元继的上奏折子,仙真疑惑地打开折子,看着看着,却不禁扬起了嘴角。坐在一旁的元循不解地看着仙真,仙真将折子递给元循,自己则让念珠研墨,执笔写了起来。
“江阳王倒是很懂得退让,不愧是跟着高肇去征蜀,还能不沾染任何是非的老滑头。”元循看着折子,略带不屑地说道。
“你不喜欢元继?”仙真写字的手停了下来,抬起头问元循道。
“谈不上喜不喜欢,但就是觉得这人……怎么说呢,很有能力不假,当年高祖攻打萧齐时,高车首领阵前脱逃,高祖便派元继和元灏父子前去讨伐,他不仅很快平定了叛乱,而且上奏道:高车众人叛逃,并不是逆反朝廷,而是轻视法令威严,贪生怕死所以逃避征役所致,也是一群可怜之人。臣以为不如审查他们的所作所为再降下罪责,如果统一杀戮,只怕他们从此生了二心。高祖不仅采纳了他的建议,而且还对彭城王说这个元继可担大任。”
“这不是很好吗?”
元循苦笑了一下,接着说道:“他后来任青州刺史之时,当时天下大旱,民众饥饿,他不想着如何救济灾民,却为家奴娶那卖身求粮的民女为妾,又趁人之危收了不少没了活路的良民为侍婢,结果遭到御史弹劾,被免除官职爵位。后来他见高肇得势,于是巴结高肇,这才有了随高肇出征蜀地的机会,并恢复了爵位。”
仙真听完一言不发,走向窗边想了想说道:“确实是个贪图小利之人。但我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只能忽略他的小瑕疵,封赏他以让元灏能更往上走一步,踏实地为我效忠。”
“你这样放大元灏父子的权力,我有些担心……”
“我明白你的忧虑,毕竟我抬举的人最后都站在了我的对立面。”仙真自嘲地笑了笑,接着说道,“不过,元灏不一样,他是骊真的夫君,是我母家的一份子,他与我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做与我不利之事,与他有何利?只有他的地位稳固,我的地位才稳固,相反,也只有我的地位稳固,他也才站得稳。我想,他不会不懂这个道理。所以,他不会像高肇和于忠那样与我相对的。虽然现在朝臣看起来遵行我的旨意,但他们只是觉得再无比我更强更合理的人来统治罢了,他们并不觉得我现在做的合乎礼法,如果有一天我弱了下来,他们会立马跳着脚的反对我,践踏我。只怕到时候,你就算想保护我,也无法阻挡他们浪潮般的声讨,而且他们还会拿咱们的关系大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