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诩崇拜地看着母后,他昨夜说自己没了主意,既是一种托词,也带点真情实感。现在有母后坐镇,他顿时觉得眼前的这些困难都不再是困难了。
下了朝,仙真刚一走进崇训宫,就看见拂尘气喘吁吁地走了进来,身后的两个内侍抬着一个木箱。
那两个内侍退下后,拂尘拿帕子擦净箱子上的尘土并打开箱盖,一副甲胄赫然呈现在眼前。
仙真轻轻抚摸着甲胄,脑海里还记得那年元循去明炼寺给她送甲胄时的情形。那时他们互相都喜欢着对方,却还没表露心意,一切都美好恬静。她一直都将甲胄放在明炼寺她卧房的密室中,与那些书信放在一起……没想到,这副甲胄还在,送甲胄的人却已逝去了。
眼下的形势也容不得仙真继续伤春悲秋了,拂尘服侍仙真穿戴好甲胄后,便要出发了。仙真翻身上马,手握缰绳,环顾四周,一身深红色甲胄在阳光下甚是耀眼,无比威武。众将领也上马,跟随在仙真的马后,一个个气冲霄汉,尤其是杨华,锐利的脸部棱角冷傲却又盛气逼人。
就在仙真要发出号令时,元雍将一封书信呈上,并仰着头看着坐在马上的仙真轻声道:“昨天派去追寻齐王的御史中尉郦道英还没消息,但是齐王的书信倒是来了。”
仙真打开书信,看着看着眼神中渐渐布满了杀气。“萧宝夤战场逃跑,原来是自立为帝了,年号隆绪,哈哈哈哈……从这一刻起,他不再是我朝的齐王,人人见之可诛之!”仙真说着话,手里随意地将此信捏成一团。
作为驸马来饯别太后的萧烈腿脚发软,眼前一黑,差点跌坐在地上,他刚才站在群臣之中,就已看到大臣们对着他指指点点,隐隐听到了父亲战场上不知所踪之言,他怕父亲战死沙场或被掳走,却怎么也想不到,父亲竟然就自称为帝了,难道这个皇帝的称号胜过世间万千,甚至比家人的性命还要重要吗?难道让他娶建德,也是他早就想好的,计划中的一步吗?萧烈只觉得天塌地陷……
骊真也远远地看着这一切,当看到姐姐又骑在马上时,她忍不住啜泣,直到此刻,她依然手抖不止,但是她不后悔,即使元灏能下床后要杀死她,她也会庆幸昨日所做的决定。
侯刚也是站在群臣中又哭又笑,太后终于自由了,那个顶天立地杀伐决断的太后又回来了。侯刚在朝上时看见太后几次与他对视后又快速而冷漠的移开视线,他当时就明白了,太后一定是误会他了。皇上生辰那日,他为了配合奚康达也为了隐藏,一直阻拦太后与皇上相聚,任谁看,他都像是投靠了元灏。但他不怕误会,只要太后能平平安安的,让他做什么他都心甘情愿。
在皇上和群臣送别的目光中,太后一行赶去前线镇压反叛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