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鹤眠,究竟与千年前的自己,有什么关系?
为什么他的长相,除了那一双眼睛外,自己一点印象也没有?
“信与不信,要看这梦里,还有些什么。”姜知予轻轻抬眸,朝苏鹤眠看去,眼神里,忽然就多了几分严肃。
“我像是,梦到了我的前世。”苏鹤眠正襟危坐,语气中带着些许试探,“因为身份低微,只被允许戴着一个尤为恐怖的面具,行走在众人面前。”
身份低微,面具?
忽然,一阵眩晕袭来,姜知予的脑海中,莫名就浮现出了那个身着玄色盔甲的身影。
是……他?
那是千年前的一个午后,秋意渐浓,姜知予才受过罚,默默从学院走到了桥边。
却见一个戴着恐怖面具的少年,捂着伤口靠在树上,眼神中,似是还带着几分漠然。
“呀!有,有刺客!”姜知予的侍女茉莉立刻就尖叫了起来。
“住口!”那少年低喝一声,动作很快,还未等姜知予看清,就已经伸手将茉莉给打晕了。
那时还只有十多岁的姜知予顿时一惊,手上防备着的同时,心里却在揣摩着少年的身份。
“你不怕我?”那少年擦了擦唇畔的血迹,眼神凌厉看向姜知予,却见她年纪虽小,却没有半点慌乱的模样。
“附属国的质子,都是如此无礼么?”姜知予薄唇微启,没有退让半分,“既见本宫,为何不跪?”
“大夏帝姬?”
少年皱了皱眉,反应很快,立刻就行了一个标准的臣子礼,心里却是仍有些惊讶。
这是他第二次见到大夏帝姬了。
作为质子团身份最低微的一员,他向来不被允许外出活动,就算是偶尔出去,也要戴上最恐怖的面具。
平时有人见了他,基本都会避开,更别提如今,身上还带着可怖的伤口了。
而这位年幼的帝姬,不仅完全不怕他,甚至还通过判断,一语道破了他的身份。
少年默默看向姜知予,不愧是,晏熙帝亲自培养的继承人。
只可惜,多年后,也免不了被历史车辙淹没的命运。
“你既打伤了茉莉,便替她去前面守着吧。”幼年时期的姜知予被少年那怜悯的眼神看得有些烦躁,“不要让任何人过来。”
“是。”少年有些意外,但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那一天,他就静静陪着姜知予,从午后黄昏待到了夕阳西下。
他没有问她,为什么要来此暗自伤神。
她也没有问他,伤口是从何而来,是否受了霸凌。
两人都默契得没有说话,却又像是,说了很多。
从那以后,种满梧桐树的桥边,就像是成了他们共同的“闲时乐园”。
他们一起诵乐作文,一起习武下棋,甚至一起,解开了穆玄将军的那枚……九连环。
奇怪的是,姜知予从未想过要取下少年的面具看看,少年也从未想过要告知姜知予他的名字。
直到——
他的父王薨逝,他被遣返回国的那天。
姜知予才有些失望,默默喝掉了她用一整个上午烹好的茶。
而那天,正是她十三岁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