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冷风呼啸,夹杂着大片雪花四下纷飞,热闹的气氛已不在,取而代之的是让人喘不上气的沉默。
怜生只是安静的坐着,从始至终没抬眼看过对面韩画,坐在皇上身边的韩诗终是忍不住,抚着肚子,轻咳几声,姣好的面容上带了几许不快。
“怜生师父,本宫的妹妹难道还配不上你?”韩诗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那么恼火。
怜生站起,朝她行个佛礼,韩画瞧他长身玉立,风姿绰约,绯红着一张脸道,“皇后娘娘如今有孕在身,莫动怒,怜生只是寡言少语惯了的。”仿佛她同怜生已经熟稔到可以互称姓名的地步了。
怜生这才看向她,微微颔首,“女施主说的哪里话,咱们第一次见面,还是莫直接称呼贫僧名讳的好,莫污了施主闺誉。”
这番话简直就是当众打了韩画的脸,旁敲侧击的告诉大家,他同韩画并无交集,更莫说私情。
韩画眼泪汪汪,嘟着嘴,唇被咬的发白,“怜生师父怎会没见过画儿,您还救了画儿一命呢。”
怜生依旧冷冷清清,“原谅小僧一时眼拙,不过当日乃是众师兄们救的您,小僧并未出手,女施主言重了。”
韩诗不待沉星开口,疾言厉色道,“大胆,皇上都已决定的事,岂容你拒绝!”
不待众人再有反应,一个宫女手一抖,不小心将汤水洒在了怜生的身上,她扑通一声跪下,吓的手足无措,“奴婢一时没端住,还请皇上皇后莫怪罪。”又冲着怜生连连磕头,“请大师原谅奴婢!”
韩诗看向韩画,她冲韩诗眨眨眼,韩诗了然,遂道,“大胆奴婢,竟敢污了师父衣裳,拖下去打。”冲着太监招手,“带怜生师父下去换件干净衣衫。”语气不容质疑。
怜生随太监离开,皇上拉住欲走的住持问了好些佛法,一时竟拖的他们脱不开身。
一处偏僻的殿阁,太监恭敬的将门打开,尖着嗓子道,“还请师父进去换衣。”
殿中案几上摆着香炉,里面的香却甜腻非常,太监却将门嘭一声阖上,“还请师父换衣,奴才就守在这里。”
怜生想开窗透透气,却发现窗根本打不开,他只觉一阵阵头晕,心脏也跳的厉害,身体仿佛热的要烧起来。
他学着平时花无烬教他的,屏气凝神,却仍难压住体内躁动,桌上放着茶水,花无烬走时交待再三,入腹的东西万不可随意食用,他艰难的咽了咽口水,嗓子已经干的快要冒烟。
颈间玉坠突然变的异常冰凉,让他发晕的头脑清醒了几分,他小心摘下玉坠紧紧攥在手心,浅浅花香让他意识渐渐回归。
“阿烬。”他在心中默唤这个名字,双眼已经迷离涣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