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长长的羽睫上还挂着泪,迟迟未落,“好好享受吧,你如今才方二十,三十五哪里够,你既干预了无忧命盘,却活该受着!”
拿了锅中他刚炕好的饼,咬一口,嫌弃不已,“要相貌没相貌,要厨艺没厨艺,二狗叔也是可怜人!”
天帝拍着胸脯,嘭嘭直响,“滚!你给老娘滚出去!”扑通一屁股坐地上,扬起满室灰。
深冬的寒意将散未散,雨中夹着雪粒,打在人脸上生疼,整个玉安城笼罩在春寒之中,街巷人烟稀少,只间或有货郎挑担叫卖。
她手里拿着凉透的如意糕,迷茫的看向八街九巷,苍凉之感漫上心间。
“姐姐。”有人在身后不确定的唤她。
花无烬回头露出灿然一笑,“佑宁。”
他开心的上前,俨然没了在军中肃穆模样,“姐姐,今日我休沐,一起吃饭可好?”
她眼角微微弯成了月牙,“好呀,姐姐好久没同你一道吃饭了。”
两人要了酒楼最里侧的包厢,朱窗半开,有雨丝偶尔飘进,桌上红泥炉上煨着茶水,水汽腾腾,她捧着杯也不喝,注视着窗外渐渐多起来的百姓。
“姐姐,你可是有心事?”花佑宁见惯她嬉笑模样,看她如此安静,觉得应有大事发生。
她闻言回神,怔怔看了他许久,“佑宁,姐姐要离开了,时间不定,你要护好自己。”
花佑宁给她倒茶的手一僵,勾了勾唇,“我长大了,姐姐可放心。”
花佑宁骁勇善战,保家卫国,救无数百姓于水火,为自己积攒无数功德,死后是可入天界的,故而她并不担忧他的未来。
姐弟二人闲聊许久,花佑宁懂事的未问及她到底要去何处,他知道她与他们这些人不同,相识几十载,她的容颜就从来没变过,可这有什么关系呢,她是他在这世间唯一的亲人,已经足够。
用过饭,在花佑宁强烈要求之下,她随他进了成衣铺子,“阿姐,我还从来没给你买过衣裳,今日你随便挑,我可是有军饷的!”得意的抬抬下巴。
她宠溺的拍拍他的头,如今他早高过她许多,半低着身,任她在他发间揉搓,“好,那姐姐就不客气了。”
最后选了件绯红缕金百蝶裙,外罩掐金月白褙子,掌柜瞧二人出手大方,讪笑着介绍店中的首饰,花佑宁大手一挥,“将店中最好的拿出来让我阿姐选!”
最后,花无烬只选了根梅花点金簪,随意插在发髻左侧,右侧是九华亲手所雕的桃花绞丝银簪,她抚着簪,莞尔一笑,“阿弟,我要去寻他了,你多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