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沉默地挖着坑,将死去的武士扔了进去。 “次郎…”背后突然传来声响。 男人转过身,女人逶迤着前来。 “你怎么来了,快回去,小心别人看到。” “嗯…”女人摇摇头,“我睡不着。” 男人叹口气,“我也是。” 两人沉默地盖着土。 “如果,”谁声线颤抖地道,“我没有把烟袋掉下来就好了。” “说什么傻话,”女人笑了一声,“总有一天会暴露的,我们不可能永远瞒的下去。” “说的是呢。” 两人不约而同都考虑起了将来的打算。 就在这时。 “咔呲。”一声碎木的响声,突然惊醒了两人。 “谁!”两人惊恐地朝身后望去。 一只粉红的衣角露在了朱红色的柱子后面。 男人立刻追了上去。 “啊…啊…”柱子后的小女孩脚一软,跌坐在了地上。 “小萤。”男人神色复杂地看着地上的女孩。 “对不起,是我错了,我不应该来偷看的,请你们饶了我…”女孩恐惧地哭道。 “小萤…”男人叹口气。 “你不要过来!”女孩不停地后退着,直到退无可退。 只听得头撞在墙上咚的一声,她随即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怎么了”女人在柱后心惊胆战地望着久久不动的女孩。 男人走近一探她的鼻息,原本以为只是晕了过去,谁知手上的触感全无,半晌他麻木地抬起头,“死了。” “怎么会这样…”女人跌坐在地上。 同时的现代。 “喂,林萤,还在奋斗啊,我们还是出去玩吧。” 课间所有人都在各自小团体嬉戏打闹,只有林萤还坐在座位上对她的数学作业发愁。 “走吧,出去玩啊。” 她将笔架在嘴唇上,苦恼地转了转,“你懂什么啊,我还是想好好学习的。” “是嘛,好好学习。”同伴摇了摇头,最后考15分的还不是某人。 “喂,我说你啊,一次失败不能说明什么,你看好了,总有一天,我会证明给你们看的!”女生从凳子上站起,奋力握拳。 “是是,我们都期待着。”女生打着哈哈应付。 “你怎么就——”林萤很激动,突然走过来想用爪子拍她,但是突然途中双眼一黑,整个世界陷入一片黑色。 “喂林萤!”女生突然失神地大喊,接住了她禁闭双目自半空中向下跌下的软绵绵的身体。 而她再没有回应她。 不多时周围已经围聚了不少学生。 “林萤,你醒醒啊!”是谁的哭喊响彻天中。 重。 好重。 有什么东西呛进了她的鼻腔。 她一个喷嚏,呛出那些物体,幽幽转醒。 “啊,啊,啊,次郎…”站在坑边的女人突然手足无措地指了指坑下已快被埋到头的女孩。 “她刚才动了动。” 我这是,在哪。 为什么这里这么黑。 她刚才,不是在和她朋友说话来着吗。 她睁开眼。 坑上正站着一男一女,借着月色,隐约能看到他们的穿着都非常古怪。 “这是哪里。”她挣扎着出口,吃了一惊,这不是她的声音,这么稚嫩,还有,这说的话,明明是日语。 男子手疾眼快地跳下坑一把将她拖了出来。 女人穿着好像古早时候日本时期的鲜艳的艺伎和服,此时正拍着巴掌喜极而泣地笑道,“太好了呢,小萤,你还没有死,我就知道。” “也许是晕过去了吧。”男子接了一句。 小萤她是叫林萤没错,但她也不认识这么奇怪的日本人啊,她这是到了哪里,哪个拍摄现场。 还有,后脑勺为什么这么痛。 她不禁使力摸向自己的后脑勺。 “血!”看到满手的鲜血,她不禁双眼一翻,又晕了过去。 “叽,叽叽…”窗外喧闹的鸟儿将她吵醒。 她睁开眼,入目的是头顶上雕梁画栋朱红色的天花板。 真漂亮啊。 不对,她这是在哪。 她猛地坐起。 周围是几尺见方的耳室似的房间,地上铺着榻榻米,黑漆的小几,简陋的木制梳妆镜,她正躺在地上睡着,被子上的花纹是浅色樱花。不论从哪方面看,这地方,都日式过了头了吧。 她又感到面前一阵阵眩晕。 世上不好有这么诡异的事吧。 她咚咚咚跑到窗子前,“唰”地打开,入目的是后院的一株光秃秃的大树,之间院墙横隔,即使垫着脚眺望向远处,也是与此栋建筑别无二致的日式民居。 “不行不行,我一定是疯了。”她脱力地撑着窗子。 身后的拉门突然打开,面相隐约有些熟悉的三十岁上下的和服女子端着托盘跪坐着出现在门口。 “阿拉,”看到她撑着窗台,不禁惊喜地道,“已经这么活蹦乱跳的了呢,真好。” “来,”她端起药汤,“快把这碗药汤喝了,身体才会好的更快。” “什么”林萤回过头,不可置信地想,这些人真的和她活在一个世界吗。 她跑到梳妆台前看自己的脸,脸虽然稚嫩了点,但是是和自己十一二岁时候照片上的脸别无二致。 “喂,”她回过头。 “你认识我吗。”她哆哆嗦嗦地指向自己。 “你这孩子说什么傻话呢,你是我的侍女小萤啊,我一直看着你长大的,这时候说什么认识不认识你…”女人咕咕哝哝地抱怨着,一边吹着手中的汤。 “撒,快来喝,已经不烫了。” 苍天啊! 一道苍雷好像无形中劈中了她。 她不会是… “啊啊啊啊!” 穿了吧! 认清了这个现实。 她躲回被子中窝了一会。 她需要一些时间去消化。 “药要记得喝哦。”女人嘱咐道。 林萤,不,现在已经是小萤了的女孩缩在被子里恹恹地应了声,“知道了。” “还有时间不早了,记得等会早点来工作哦。” “嗯。” “啪。”门又关上了。 小萤恍然回过神,工作 什么工作 现在是什么时代,这里又是什么地方,这个女人又是什么身份,一时间数不清的问题几乎都冒了出来。 “啊啊…”想太多头好痛啊。 她夹着被子滚了一圈。 不行,我必须振作起来才行。 下午。 “喂,小萤,还在吗,工作了。”女人敲了敲门走了进来。 萤在被窝中睡眼惺忪地看向来人。 “知道了。” “还在睡啊,头还很痛吗,要不今天就休息算了,我会跟妈妈说的。”女人道。 妈妈! 小萤仿佛被一道惊雷劈醒,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抹了抹脸上的口水,看样子神情非常清醒了。 真是,想太多不知不觉间又睡着了,把打探情报这件事不知不觉又忘了。 “喂,”萤伸手想要挽留,一边摸了摸脑后的伤。 “已经不痛啦!我已经好了!可以工作了!”她一掀被子追了上去。 “话说还真是神奇呢,昨天那么严重的伤,今天居然一点痕迹都看不出来了呢。”萤坐着任女人查看。 “是吗。”也许也不是多严重的伤吧。 “不过好了就好。”女人抿嘴呵呵笑着,别有一种婉约的姿态,“昨天真是把我们吓坏了呢,以为你已经死了,不过现在一切都好就好。” “嗯…”回想起昨天初穿越过来,她也吓坏了。 “时间也不早了,”女人拖着裙子走到化妆镜前,坐下,“快为我梳妆吧。” 萤一时语塞,手弯成弓,“我…” “怎么了,快过来啊,时间来不及了就不好了。”女人望向她。 萤讷讷应了一声,走到她身边。 女人的头发又黑又亮,一双眼角虽有细纹,但岁月依旧掩盖不了她的美丽。 发髻她虽然不会梳,但是上妆勉勉强强还会一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女人再睁开眼看着镜中的自己,惊喜洋溢在她的眼角。 她捂着自己的嘴,“不错嘛,看着都不像是以前的我了。” 女人自顾自照着镜中的自己。 萤望着铺陈奢靡的朱红色基调的室内,艺伎打扮的女人,自己已然明白自己到底身处在何样的一种地方。 妓院。 通俗地说就是这样吧。 日语的吉原也正好和妓院同音。 “啊啊…”我的前途。 萤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