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予骄很少见他,更少听到他说这样的话,不免觉得意外。
但是被奇怪情绪驱使着,他抬手摸了摸单凭寒的发尾,滑下来的时候在耳垂上捏一把:
“乖儿子,我不帮你还能帮谁?你忘了小时候谁总爱哭鼻子让妈咪抱?”
“不记得了。”
单凭寒迟疑片刻才扭过脸,错开视线,轻咳一声说道,他神色忽而有些不大自然,目光乱飘,动了动脖子。
“那等回家我给你找原视频看咯。”
盛予骄笑道,就拿出手机开始玩,车里便陷入宁静。
他们到家后,单凛还没回来。
时间尚早,厨房里准备了甜品给盛予骄。
他最近喜欢吃一种黑草莓,下面就变着花样给他摆盘做着吃,今日是草莓千层,还有昨天想要的木薯糖水,今天也上了桌。
单凭寒陪着他落坐,看他给自己切了一块蛋糕,也握起勺子尝了尝。
不甜不腻,纯粹水果的清香和乳制品的奶味。
“二少要喝碗糖水吗?”
保姆问他。
“不用。”
客厅平时一直演财经新闻,等盛予骄来就会换成他爱看的电视剧或者真人秀。
听他们说话,盛予骄才从综艺节目中抽出注意力来抬头:
“不甜的,你尝一口?”
他舀起一块木薯浸在汤里,左手在下头托着送过去。
单凭寒推辞的话还未出口,就留意到大门的动静,随即抬眸看过去。
单凛外套不脱鞋子没换,大步流星地走到他们桌前,俯身搂住盛予骄的腰。
盛予骄吓了一跳,胳膊微微颤抖,扭头看过去。
而单凛握住他的手腕,将勺子口对准自己,张嘴吃掉了里面的木薯糖水。
“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他松开手,盛予骄便把瓷勺丢回碗中,抽了一张纸巾给他擦擦嘴角。
“没什么要紧事,提前回来了。”
他脑袋跟老婆挨着,整个将人笼罩在怀里,眼睛却看向对面的Alpha。
单凭寒瞬间起身,颌骨压下来,喊了声“父亲”。
“去茶室等我。”
单凛开口,又低头看见专心吃蛋糕的盛予骄,神情和缓下来,在他额头亲了亲。
“啧。”
盛予骄瞥了他一眼,因为身边单凭寒走开才没说什么。
“今天的探险之旅如何?”
男人两只胳膊都缠了过来,从身后挤着他,一起跨坐在那张宽大的圆凳上,下巴歪倒着搁在他肩头。
盛予骄只得往前靠了靠,还是不可避免地与他的胸膛紧紧相贴。
“还算顺利吧。”
他回答道:
“不过我以前这工作环境,还真挺可怕,蛮严肃的,要是现在我指定不回去上班了。”
“真的?”
“嗯,在家待着多舒坦啊。”
单凛像是很愉悦的样子,在他脸颊上再次亲一口,夸他句“真乖”,又说:
“我跟老二聊聊。”
“去吧。”
他走以后,盛予骄吃得差不多解了馋,就回屋换衣服。
茶室。
今天弥漫着浓茶的味道。
单凭寒至今学不会品茗,咕咚一口喝下半杯,苦得略微蹙起眉头。
单凛在打香篡,悠然启唇:
“我一直以为你比老大要省心。”
他眼皮都不抬一抬。
“我要对他负责。”
单凭寒握着手心的茶杯,指腹描摹上面镌刻的字迹。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是《白头吟》。
“现在洗个标记有多容易,还是狠不下心,手段不强硬。”
“跟姜黎交往的人是我,他是什么样的,我最清楚。”
“当局者迷。”
“强制逼他洗掉标记,他就会善罢甘休吗?”
单凛点燃香灰,把镂空金丝的盖子扣上,蓝白烟雾便钻了出来。
他轻笑一声说道:
“想要捂嘴,当然得送点好处,他跟你在一起,不也是为了利益么?”
“我宁愿他有所图,父亲,您当年和爸相爱,想必也会有不少阻力。”
“不少?”单凛嘴角扬得更深,似乎是回忆起了什么:“应该说,单家上下那群,没有一个点头的。”
“您应该能理解……”
“可他们不同意有屁用,我老婆我说了算,但是我告诉你,你老子那个时候已经在单家有足够的话语权,你呢?”
单凛压低一侧眉毛挑向他。
单凭寒微微一怔。
“要是老大坐在这里,我估计还得掂量掂量,你单凭寒若不是我单凛的儿子,能在军部这样如日中天吗?姜黎貌似都要比你更机灵些,只会打仗的话,非洲草原上任何一头雄狮子都能做到,不缺你一个。”
“我会向您证明。”
“好,那就让我看看你们两个苦命鸳鸯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