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他对于那个日子很模糊,可能是人体大脑的保护机制,尽管已经恢复了不少的记忆,可但凡涉及到当天的细节,他总是一片雾蒙蒙。
咔嗒。
解锁的声音。
这一刻,突然巨大的恐惧感笼罩住他。
他忽然有个想法,就是不要打开这只箱子,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正如同单凛的愿景那般,成为一株温室里的菟丝花。
或许这是潘多拉的魔盒,一旦开启,他而今的安稳生活就会被打破。
可能所有都会化作泡影,单凛会消失,小慈也会不在,门口的玫瑰花田也会腐烂。
盛予骄,我应不应该这么做?
他紧闭双目,不断询问着自己,试图在记忆中寻找答案。
但终究是事与愿违。
他看到的只有一片空白。
不知道做了多久的思想斗争,他缓缓拉开箱门,猛地睁大眼睛。
三样物品安安静静地躺在里面,盛予骄第一时间看到的,却是体积最小的那枚戒指。
与单凛手上那一枚不差分毫的设计。
他伸手捏起来,套进自己的左手无名指,和上面已经淡化的痕迹完美重合。
盛予骄耳边如遭雷鸣,缓了很久才拿起旁边满是划痕的手机。
因为没有电,他先去找了数据线。
然而完全开不了机。
哪怕他等了好一阵子,目光还得时刻留意着窗外是否有单凛返回的身影,但几乎可以确定,这手机应该是坏了。
没有办法,他只能暂时放弃,转而回到保险箱前,拿起封住的牛皮纸档案袋。
掏出里面的东西,盛予骄瞬间愣住。
那是两本离婚协议书。
他哆嗦着手指翻到最后一页,每一本上面都是他本人的亲笔签名和手印。
不过本应该单凛签字的地方还空着。
保姆瞧见盛予骄下来,已经快三点,便凑上去问:
“先生饿了吗?我叫厨房打一碗玉米糊来?”
“不用。”
盛予骄摆摆手,没有再说多余的话。
保姆应声,同时注意到他手指上亮晶晶的一点,不由得联想起什么,眼神变了变。
单凛上身是夹棉的冲锋衣,接过身边人扛着的锄头。
帮工们中间有的来单府干活年头短,原以为只是个名义,没想到这位家主真的亲自动手。
引到一处,他们蹲下身确认,正想挥舞锄头先给老板开个头,刨出一个坑来,结果被拦住。
只是听了几句讲解,单凛就很快参悟了,动作迅速而利落,还能纹丝不伤笋身。
没一个小时,他就采集了食材的量,返回主楼。
他才脱掉手套,就看到客厅的背影。
盛予骄端坐在沙发,一动不动,对茶几上切好的蜜瓜和凤梨视若无睹。
他面前的电视机一般时候都是开着的,但现在黑屏,明显是盛予骄授意关掉了。
单凛从背后搂住他,刚想叉一块水果喂给他,一低头就发现了他手上的不同。
盛予骄垂着脑袋,没什么行动。
而单凛的胳膊渐渐向前移动过去,粗糙的指腹划着他手背,指甲抵在戒指边缘摩挲。
“我给你两个选择。”
Alpha抬头,下巴朝桌上的离婚协议书点了点:
“签字……”
“不可能。”
不知道是由于外面冷还是其它,单凛的声线微微颤抖。
“那就解释吧。”
盛予骄扭头与他对视:
“单凛,我需要你、跟我、解释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