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姜黎来说好像是的。
陶嘉闻端坐在位置上,冲他摆了摆手:
“嗨,小姜。”
姜黎几乎石化在原地,看了他几秒钟,又扭头瞟向许熠,磨了磨后槽牙。
后者将包厢门锁上,并没有发现姜黎的表情变化,还冲他小声说道:
“他们等会儿才上菜。”
“你刚才说的话是这意思啊,许熠,你明知道我跟他是什么关系。”
“平静、淡定。”许熠拍了拍他的肩膀:“刚才承诺了什么,主持人先生?把你的职业操守拿出来。”
“这让我怎么……”
“打扰下哦,你们这个音量我可是听得一清二楚的,要不我回避一下?”
陶嘉闻勾起唇角,喝了口杯子里的热茶。
闻言,姜黎仰头看天,重重地呼出一大口气,才扭头坐到陶嘉闻对面。
“又见面了啊,陶老师。”
姜黎是万万没想到自己还有第二次跟他正面交锋的机会,脸上已经完全变成了社交性质的假笑。
“说实话,我有一点饿了,你可以不兜圈子吗?”
陶嘉闻虽然是文人,表达情绪却向来直截了当。
姜黎便掏出记录本和笔:
“好,好,你要提供什么消息?”
“是许熠说你来找我调查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等等,我能插句题外话吗?你们两个一个学文一个学理,为什么会是高中同学?”
既然在场的两位都是“熟人”,姜黎莫名还觉得放松下来,也开门见,山地提出自己的疑问。
“嘉闻高中是学理的,我们在一个班,他成绩一直很好,名列前茅,是后来上了大学才转了专业,但没想到,还能研究得这么出色。”
许熠眼中的赞许毫不掩饰。
“我还以为你才是那个名列前茅的人呢。”姜黎托着下巴看向他说。
陶嘉闻笑了笑,顺着他说下去:
“你说的不错,当时我们高中上下谁不认识三班的许熠啊,课间出去上个厕所都能被掷果盈车的大校草。”
“可别笑话我了。”
许熠有些不大适应地垂下眼睑。
“那你呢,怎么突然想到转专业?”姜黎也饿了,袋子里的面包还没来得及吃,就先抓了把面前的干果剥开,边剥边抬眼注视着陶嘉闻:“这跨度还蛮大的,还是在大学,你也够厉害。”
“只是觉得志不在此,想换一个更加感兴趣的领域而已。”
“原来是文理双全的大学究啊,怪不得有时候说话总舞文弄墨的叫人听不明白呢。”
“这话听着不太顺耳朵,但我姑且当作是夸赞了,得到你姜黎的夸奖好像并不容易。”陶嘉闻挑了挑眉:“那现在轮到提问了吗?”
“你们两个是什么关系?”
短暂地停顿后,两道不同的声音汇聚到一起:
“朋友。”
“同学。”
陶嘉闻的表情瞬间变得耐人寻味。
姜黎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才解释道:
“既是同学也是很好的朋友,跟你们两个人关系是一样的。”
“哦——好遗憾,我觉得你们两个还挺登对的呢。”
陶嘉闻摇了摇头,继续喝茶。
“许熠,先上菜吧,我饿了。”
姜黎觉得这样扯来扯去根本不是个头,只能先暂停,吃饱了再谈。
等菜上齐,还没动筷子,陶嘉闻却开了口:
“那时候我上大二,有位博士生学长,我们都是理科生,却都对文学有非常浓厚的兴趣,加入了同一个社团,可是后来,他坠楼了。”
“听说是自杀,但没有直接去世,而是脑死亡,变成了植物人。我不承认这是我转专业的原因之一,可也无法否认,这件事我确实忘不了。”
“因为他还存在呼吸和心跳,他的灵魂被拘禁在一个冰冷的躯壳里,已经十年了。”
姜黎愣住了。
他没想到陶嘉闻会说这么多。
“你想知道他那个时候的导师是谁吗?”
陶嘉闻望向他,眼里似乎有泪光,可惜没有滴下来。
“是刚刚上任的吕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