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出隔帐帘门就被人粗暴的握着手腕扣在了身下。
“跟着我做什么。”陆野的气息很不稳,他起伏的胸口正随着呼吸撞在停云的后背上。
她侧眸看着他问道:“本宫应该问你,大半夜出去做什么?可是要去通风报信?”
陆野沉默了几息,随后不知发了什么疯,一把抱起了停云往帐中走去。
“你放肆!”停云察觉到陆野不对劲了。
她抬手推着陆野埋在自己肩窝的头,他灼热的气息喷洒在脆弱的颈间上,引得她一阵颤栗。
体内的母蛊不知受了什么刺激蠢蠢欲动,将她反抗的力气吞噬殆尽,她软绵绵的倒在了陆野的床上,被高大健硕的男人笼罩在臂弯里。
母蛊攀附在她心口,她清楚的察觉到了它正在释放着什么东西,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从心头开始蔓延只四肢百骸,将她的身子变得酥软敏感,陆野的喘息声此刻变成了压垮她意志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轻喘着带了浓重的情欲吻上了她,霸道又凶猛的舔开了她的唇,勾着柔软交缠。
罗衫跌落,巫山倾没,她溺在云雨中,沉浮呜咽。
……
停云醒来时已经是第二日傍晚了,浑身酸痛入眸之处满地狼藉,陆野这个狗男人不知去了何处。
她睡得有些懵,脑子空空的忍着痛意撑起身子,墨发从肩头滑落,遮住了胸口脖颈上暧昧的红印。
身下传来了剧痛,疼得她脸色发白,昨夜发生的事陆陆续续的闯进了她的脑海里。
“陆野!”停云咬碎银牙,愤恨的砸了一下床榻。
她忍着疼下床裹了一件衣袍,脚步虚软的往里间走去,摸到了那支血玉短笛,刚想横在唇边,转念又放下了。
停云凌厉的凤眸中迸出了汹涌的杀意,她捏着玉笛的指尖用力到泛白,直到指甲压着笛身崩裂,扯出痛意这才松手。
她闭上眼眸,深吸几息后吐出了浊气,冷静许多。
杀不得,一个都杀不得,杀了南疆的权夺得不稳,明珆那些个残部可不认凌驾于王权之上的圣蛇,若把他们都杀了,南疆又得损失无数兵马,无法抵抗西域楼兰和东面的中原。
她只能等着陆野。
以明珆虎符为令,借陆野兵临城下之势,彻底将那些旧部洗牌。
停云冷静下来后,眸色阴沉的看着自己正在滴血的手指。
她开始怀疑自己炼的那条子母蛊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毒经上写的的的确确是一对控制蛊虫,子蛊受母蛊控制提供着保卫职责,护着母蛊,而母蛊……
停云顿住了,母蛊如何来着?
她当时似乎只看了子母蛊的功效,便拿来炼制了,没去看后一页记载的母蛊。
停云又深吸了几息,努力平复。
罢了,权当她用蛊不慎……
……
弦月高高挂起,月上中天时,军营外行来了一队车马。
朴素的马车上下来了两名年轻侍女,长得周正大气,纤纤素手打开了车门,恭谨的扶着车里的人下马车。
守夜将军上来询问,那名青衣侍女从腰间取出了一枚圆令示人。
营门大开,青蓝两名侍女分别一左一右的扶着发丝花白脚步浮虚的老者进了大营。
烛火惺忪,红泪悄坠,偶尔有几声烛心爆裂声幽幽响起。
陆野有些意外,披着外袍站在营帐里,目光浅淡的落在了不远处桌案上的那两枚军印上。
他没想到高予之会冒着南疆夜袭的风险半夜杀来军营,这老东西向来惜命,今日怎么如此一反常态。
高位上的高予之眉眼阴森,皱垂的三角眼中烁着幽光,他呵呵笑着:“侯爷啊,咱家听说你营里藏了个苗女?”
此话一出,陆野转眸冷冷盯着一旁的顾明扬。
“草!看老子干嘛?你个狗东西!藏苗女也不告诉我!”顾明扬生气龇牙咧嘴的骂道。
陆野收回目光垂眸不搭理他,看着高予之冷笑一声:“高内侍大半夜劳师动众,就为了问这?”
“眼下非常时期,本来男欢女爱的咱家也管不着,只是咱家听到了些风言风语。”他半张脸隐没在火光之中,光影将他脸上的沟壑照的更深了。
陆野抬起眼皮,冷冷看着他,等着他的后文。
高予之眯着眼,笑得令人胆颤:“南疆王后失踪啦。”
他说得轻声,带着不怀好意的笑意看向陆野。
陆野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心中惊诧,正值战争王后失踪,南疆必然不会蠢到将消息透出才是。
“你既都说了风言风语,又何必问我?”陆野眸色幽沉,有些不耐烦的看着说道。
高予之呵呵笑了许久才缓缓开口:“巧啊巧啊,王后失踪了,你陆侯爷军营里刚好多了一个苗女。你说巧不巧啊侯爷?”
他抬着枯瘦的手,指着陆野摇头笑着。
陆野眉眼低压,眸中隐起了杀意。
高予之幽幽叹气:“哎呀,陛下最近年岁上涨,竟然也痴迷长生之道了,此次南疆之行其实目的不在停云帝姬,而是她手里的南疆圣书,既然你和她这般熟稔,不妨替陛下分忧取来这本书,若是能顺道让帝姬替陛下炼制化生蛊,那你镇北侯府一脉重登顶峰指日可待。”
他猝不及防转了话题,陆野摸不清他此刻想法,高予之精明刻薄的眼神盯得他恶心。
陆野打量着高予之身边这两个侍女,瞧着走姿体态,是习武之人,且武功应该很不错。
他垂着眼帘,将森森的眸光藏在眼底:“在下愚钝,不知高内侍说什么。”
高予之满是沟壑的脸笑容逐渐淡去,浑浊的眼睛盯着他:“陆野,你当真以为黑骑营全是忠心耿耿之人?咱家若是没证据,可不会冒着风险轻易前来。”
陆野眸色一沉,当即想到了密林那日他浴着一身火气回营。
是他大意了。
高予之见他沉默着,又重新勾起令人作呕的笑容:“顾家二郎啊,你来说说?”
顾明扬本来在一旁看戏看的起劲,冷不丁被点了名。
“嗯?我说什么?”
高予之隐光而笑,诡异又恐怖的看着他们两道:“那就说说,这兵符给谁吧。”
陆野抬起眼皮,眸底冰冷的寒光乍现:“自然还是归我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