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野走的干脆,黑骑一夜之间消失在宣城之中,仿若从未出现。
停云卷着满身疲惫回到了别苑,恰巧撞见了乔府的人探头探脑。
等在她门前的是个年岁不大的妇人,瞧着三十出头,长得倒是清秀,不似长年劳作的辛苦模样。
见到停云坐在黑豹背上缓缓上前时,那妇人哆嗦着拜身行礼:“殿下万安。”
停云没有说话,只淡淡垂眸看着她。
那妇人壮着胆子微微抬头,从袖口中取出了一枚铜印还有一叠书信:“启禀殿下,家主说这铜印所用之处在城外三里亭下,另外这些书信都是从乔府书房暗室里搜到的,上头都是供出去的人药记载,或许对殿下有用。”
她颤巍巍的说完了所有话,便将手中的东西高举过头顶,恭谨惧怕的等着停云上前接过。
身前阴影一晃,黑豹身上未尽的血腥气骤然浓郁,她吓得连呼吸都忘记了,只觉得手中一轻,再抬头时停云已经绕过她往院里走去了。
她正瞧着忽觉得后背发凉,来自骨血的恐惧从心底燃起。
只见陆吾甩着半干的血迹,幽绿眼眸穷凶极恶的盯着她,极具警告。
那妇人吓得连滚带爬的逃了。
黑豹绷着的凶狠严肃表情随着妇人落荒而逃后骤然消失,眼瞳放大了许多,压着两只肥嘟嘟的耳朵蹦蹦跶跶的往停云身后蹭去,满脸撒娇委屈,十分不值钱的样儿。
停云也不嫌弃,垂手揉着它那双肥厚的耳朵。
走入内院时,她听到了动静。
手下的陆吾顿时炸了毛,龇牙咧嘴的护在她身前。
停云正好奇是谁狗胆包天敢闯她的府邸,忽然一撮雪白的羽毛落了下来,随后她还没反应过来时,那只肥硕的大鸟扑棱过来踩着陆吾的脑瓜子蹭了她满嘴白毛。
白玉大雕依人的模样让陆吾懵了,一时间竟也不驱赶它,任由它踩着脑壳蹭自己最爱的亲亲主人。
“风鸢。”停云伸手推开了大雕,目光柔和往里看去。
“娘娘!”风鸢匆忙的从里头跑了出来,脸上还是风尘仆仆的疲色。
方才白玉窜出去,她就知道定是她家宝贝娘娘回来了,果然呢。
风鸢高兴极了,伸手在围裙上擦了几下后上前扶着停云,主仆两人互相搀扶着往里间走去。
原地留下了陆吾和白玉两只冒着心心眼的小家伙。
陆吾终于是反应过来了,用力甩了两下头,把白玉从脑壳上甩飞了出去。
于是被甩飞的大雕气急败坏的去啄它,黑豹跃起扑鸟,纵然白玉有绝对的制空权,可惜陆吾实在太快了,每每它俯冲去爆锤豹头时,总会被陆吾一爪子拍飞,一时间豹吼鸟毛漫天飞。
里间的风鸢听得嘴角疯狂抽搐:“娘娘……放任它们这样真的没事吗?”
停云笑了起来,满不在乎的回了句没事。
见状风鸢也不再管外头撕心裂肺的惨叫了。
“你在南都那些时日,可有什么具体眉目?”停云言归正传,抿着热茶问道。
风鸢点了点头:“北地烈酒是从宣城流传出去的,齐天安并不知情。”
包括他手下那些人,也不知情,这酒在南都市场上比比皆是,价格便宜不说酒还香的很,平日里若是有个跌打损伤还能当药酒活血化瘀,消杀伤口,很是受百姓喜爱,所以齐天安家中也常备。
起初齐天安问过这酒来处,后来查了官印瞧是宣城的引路印便安心吃用了,谁曾想竟然是北地的烈酒。
风鸢的调查让齐天安灼灼不安了许久,好在他的确够清政爱民,叫人查不出错处来,否则真怕着女罗刹将他砍的面目全非。
停云心里已经有数了,先前乔霁文也漏了些出来,只是没想到北地的手伸的这么长。
都已经被陆野杀了个底朝天了,居然还有残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