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把先遣南疆的郑有成一行人叫来。”
……
停云的府邸选址在长宁坊,跟镇北王府只有一街之隔,右边临近右相李三问的相府,左侧紧靠着最繁华的静安街,可谓是整个临安城最贵的一座府邸了。
她从皇宫搬走时没有一个人来送,她也乐得清静,带着风鸢和陆吾两人一豹,极其嚣张的穿行在御街上,大摇大摆的往新府邸走去。
身上的伤痕已经开始结痂,有一些甚至褪血痂了。
她体内的血蛊可以大幅度修补身体损伤,只是葳蕤宫那些被灵蛊滋养的毒草有些棘手,这才拖到第三天才愈合。
“殿下,您就这样出了宫,如何谋大业?”风鸢背着一个大包裹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恢宏的宫殿。
停云转眸看了她一眼,笑了起来:“怎么?你觉得我想进宫有谁能拦着我不成?”
闻言风鸢笑着点了点头:“殿下心中有数就好!”
停云眉眼间泛着幽幽寒光,转眸看着那座人人向往的皇宫。
她得研究灵蛊,住在深宫不方便,再加上宫里还有一个不知来路的国师。
若是灵蛊之秘泄露,怕是要引起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届时杀身之祸都有可能。
她如今全借圣蛇之势得以在大奚横行霸道,所以她必须得在有朝一日圣蛇的秘密败露之际想出自保的方法。
蛊虫固然重要,但大奚的权脉也重要。
停云知道,她必须抓住一切可利用的机会,为她的千秋霸业打下固若金汤的基础。
御街尽头,停着一辆不起眼的马车,那是风鸢出宫提前租好的。
车夫在看到那只黑豹后吓得拔腿就跑,连马车也不要了。
好在风鸢眼疾手快,一个箭步上前把人揪了回来,好说歹说又加了整整一两银子这才把人留下。
主仆二人上了马车,黑豹随行。
驾车的马和车夫一样吓得不轻,腿软着不肯走,最后被陆吾吼了一声。
马和车夫双双支棱起来,干劲十足。
风鸢坐在停云身侧,为了她那一两银子肉痛不已。
停云觉得好笑,伸手拍了一下她的脑门:“你就这点出息?”
“殿下你别笑我!那可是一两银子!够普通人家活一整年的!”
风鸢噘着嘴,心疼极了。
停云不再管她,敛了笑容靠在马车壁上出了神。
她将所有伤痛都藏进了心底,化作仇恨尘封于骨血之中。
八岁那年被当成牲口一样送进南疆时,她这一生便注定是被悲痛孤寂主宰的。
强大冷血是她唯一的出路。
她对敌人狠戾疯魔,对自己更狠。
泥梨殿里的痛不欲生和葳蕤宫下的枯骨早就把她磨碎,再也没有任何东西能让她感觉到痛楚了。
她在地狱中涅盘,向人间的伪善复仇。
耳边是热闹非凡的人来人往,停云缓缓睁眼,只觉得自己和世间众生格格不入。
恶鬼之心岂能混迹于人群之中。
她悄无声息的笑了起来。
恶鬼又如何?人间又如何?这天下终将由她来问鼎。
这便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