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人不断操纵方向,婴孩雷打不动地直驱李青牛而去。
“奶奶的,跟你个臭老太婆拼了。”李青牛说道。
他手持不争,不断撤步,与二人不断周旋,后背撞到了冰冷的墙壁,瘫软了下去。
他捂着肚腹上的伤口,汩汩冒出的鲜血实在是抑制不住,十根指头紧紧并在一起,又从指缝里钻了出来。
索性,他将左手大拇指朝着脖颈一挥,毅然决然地做出一番悲壮的举动。
赵琢影心中一惊,讶异的目光透过面具,死死地盯着他。
他将断刀笔直地插进伤口,不断搅动着蜷曲的肠子,各种尚未消化的食材涌了出来。
他绷直自己的牙齿,咬住下唇,直到下唇彻底麻木、失去痛觉的时候,他又立刻咬住上唇。
片刻之后,他的嘴唇布满着密密麻麻的伤口,始终一言不发,坚定地看向老妇人的方向。
妖刀吃饱喝足,凛凛如毒蛇,充斥着邪魅的气息。在一阵微风之间,向着婴孩细嫩的皮肉钻去。
婴孩吃痛,咕噜咕噜地向后翻滚,磕在老妇人的脚边。
李青牛收刀归鞘,可怕的寒光顿时消散。
更为可怕的是,凝神望去,婴孩的脑壳上唯一的损伤,就是飘落的几根毛发。
老妇人笑道:“没羞没臊的年轻人,居然对刚出世的宝宝使用暴力。”
此等悲壮的景象,在她的眼里却如同儿戏。
这就是人与鬼的巨大鸿沟。
人如蚂蚁,而鬼就如常人吐出的一口唾沫,在顷刻间,足以毁掉蚂蚁的一切。
金色的面具之下,暗藏着的是一副茫然无措的神情。
队员们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气息奄奄。
地面上青色的板砖,此刻已看不出原有的颜色,犹如铺垫着一层猩红色的地毯,阴森可怖。
在他愣神之际,地下室的大门再度开启。
一位警察举着手枪,身形矫健,朝着众人谨慎地靠近。
“不准动,警察!”他大喝道。
赵琢影眼前一亮。
他当然认得出这名警察。与踏入恐怖街时相比,陆同州的气色愈发红润,举手投足之间,彰显着警察的素养与天性。
地上闹腾的婴孩,不由得嚎啕大哭。
突发的转变,让队员们心中一震,仰望着天降救星一般的警察。
“警官大人,我抓住了伤害宝宝的嫌疑人,您一定要明察秋毫啊。”老妇人明显地蔫了下去,却不依不饶地说道。
她装作一副受害者的姿态,恶人先告状,咧开大嘴就是一通责骂。
“废话少说,统统跟我回警局里。”警察大喝道。
他掏出手铐,将老妇人的双手铐住。
众人见此情形,不作他想,顺从地跟在警察身后,排成一列,向外走去。
赵琢影没有摘掉面具,更没有贸然与他相认,而是默不作声地跟在队尾,继续观察形势。
在恐怖街的经历中,越是表现得正常,越是透露着不寻常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