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琢影从椅子上爬了起来,双手下意识地向前抓去,却扑了一个空。
她浑身冒着虚汗,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死死地盯着堆放整齐的花篮。
一抹柔和的阳光洒了下来,为这座小城镇镀上了一层金边,城中的犄角旮旯无不显露出温馨的气息。
可是,在赵琢影的眼中,这一切显得格外荒唐。
周遭的环境完好无缺,回到了最开始进入包厢的时候,仿佛是在提醒着她,由于演出者的重大失误,剧目将要进行重映。
接下来,赵先生和他的孩子就该来到花店,进行周三固有的买花任务。
赵琢影抿嘴一笑,脑中的思路大体上接通到了一起,闪过一丝灵感的火花。
赵先生作为对话最多的配角,无疑拥有着极高的作案嫌疑。
同时,他也是赵琢影中年的形象,在是否拥有诡形的这点上,尚且画着一个大大的问号。
“赵队,我们回来了吗?”聂梓颤抖地问道。
“是的。这回我们主动出击,要不然在敌暗我明的状态下,我们就相当于待宰的羔羊。”赵琢影自信满满地说道。
“可是,我们怎样才能找出藏在暗处的敌人呢?”聂梓瞪大了眼睛,茫然地问道。
“再给我两分钟。”赵琢影邪魅一笑。
她望着墙上的挂钟,两分钟后,果然听到门外传来了熟悉的喊声。
“吴小姐,好久不见。”
赵先生顶着臃肿的啤酒肚,推开了花店的大门,另一只手紧紧地牵着孩子。
小孩子的面色通红,几乎滴出血来,哆哆嗦嗦地说道:“吴姐姐好。”
赵先生松开了手,露出那只青一块紫一块的小手,满意地笑了笑。
“赵先生,还是老规矩吗?”赵琢影笑容灿烂地问道。
“是的。请帮我包整齐,要求不高,至少强过我这一身邋里邋遢的衣服。”赵先生回以同样灿烂的笑容,十分得体地说道。
“又说笑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赵先生对衣着方面相当讲究。”赵琢影一边包扎郁金香,一边用余光扫视着他。
“哪里哪里,常去的洗衣店都歇业了,只得我亲自上阵,差点没把领口磨破。”赵先生笑眯眯地说道。
“依我看,问题出在了尺码上面。赵先生大概不常穿这件衣服,是不是最近有些活动呢?”赵琢影装作不经意地问道。
赵先生长叹了一口气,苦涩地说道:“吴小姐,不瞒你说。近来这些天,我几乎跑遍了市内的各个企业,到处都在裁员,压根用不上这套珍藏的衣服。”
“这套衣服的背后隐藏着什么故事吗?”赵琢影问道。
“大概是十几年前,我与太太一拍即合,决定尝试一下最流行的闪婚。虽然西装定得相当匆促,但是,它的上面承载了我与太太最美好的回忆啊。”赵先生的目光熠熠发光,诚挚地说道。
赵琢影没有回应,将包好的郁金香递给赵先生,冲他心领神会地笑了一笑。
付款之后,赵先生仿佛陷入了沉思之中,刚要开口,就被赵琢影先发制人地打断。
“今晚又是雨夜,只怕某些人要遭殃了。”赵琢影说道。
“既然你知道这件事情,那我就稍稍放心了,毕竟多少年来,从没有一桩凶杀案距离我们如此之近。”赵先生无奈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