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和光不得不承认的是,房子里虽相当狭窄,但的确是一个平静、安稳的场所。
舟车劳顿的疲惫,在此得到了有力的缓和,同时让人感受到极度的困倦,仿佛躺在地板上就能睡着。
李青牛狐疑地看着半遮半掩的屋门,低声询问道:“和光,他们没有说些过分的话吧?”
“哪有,我只是累了啊。光是听他们的争论,就让我头疼死了,更何况还要回答你的问题。”陈和光捂着额头,厌烦地说道。
她坐在了宽大的躺椅上,前后摇动,犹如躺在一张摇篮里,安详地闭上了眼睛。
李青牛咽了一口唾沫,收回了即将出口的下半句,他感觉这里似乎怪怪的。
这种怪诞感挥之不去,也极其地不易察觉,在客厅里的许多摆设之中,可以略知一二。
正对大门的茶几上,摆着两张黑白照片以及一排排蜡烛,流露着说不出来的违和感。
其中却有一根蜡烛,早已熄灭,歪倒在了桌面上。
就在那一张宽大的躺椅上,不断滴答着黏糊糊的水花,砸落在地砖上,却根本找不出真正的源头。
陈和光的眼皮不断颤动,衣服上全部湿透,沾染上了那些莫名其妙的水渍。
李青牛走上前来,伸手一试,立马放在鼻子下嗅探起来,闻到的是一股子浓郁的腥臭味。
“这是……谁的口水。”李青牛愈发惊疑,凝望着那张不断晃动的躺椅。
他瞬间感到不妙,陈和光明明已经闭上眼睛,陷入沉睡,可躺椅的晃动却没有停止的迹象。
在寂静的客厅之中,躺椅的嘎吱声无比清晰,钻入了队员们的耳道里,犹如蚂蚁一般来回爬过。
突然,一声巨大的关门声响了起来,引得队员们浑身一颤,惊愕地看向了闭合的里屋门。
“有诈。”韩幽兰皱起眉头。
“有就有吧,我们没有退路了啊。”李青牛吃力地说道。
他不断拉拽着沉睡的陈和光,仿佛是在握着一块急速下坠的巨石,似有千斤之重。
他非但没有拉动陈和光,反而受到了惯性的影响,险些一头栽倒下去,撞上睡得香甜的陈和光。
就在这时,韩幽兰一边推了他一把,一边无可奈何地说道:“没有办法,只能委屈光姐了啊。”
李青牛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来不及调整方向,马上就要直挺挺地撞了上去。
他壮硕如山的身躯,迅速下沉。
砰——
李青牛爬了起来,可哪怕是躺椅快要散架,陈和光也依旧睡得香甜,不见清醒半分。
她的肌肤仿佛是与躺椅粘连在了一起,动弹不得,除非是强行撕扯,将整张皮肤破开一道蜿蜒的伤痕。
陆同州扭动着里屋的门把手,却死活没有效果,只好深吸一口气,全力冲撞着那扇木门。
“别闹腾了,这是最没有意义的事情,显而易见,我们已经困在这里了啊。”韩幽兰双手一摊,焦头烂额地说道。
“那能怎么办啊?坐以待毙,等到赵科支援过来,我们早就化成灰烬了啊。”陆同州恼羞成怒地喊道。
韩幽兰微微一怔,没有料到陆同州的反应如此强烈,识趣地闭上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