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丽达如释重负地喘了口气,迅速地回到前台,静静观望着他们三人,仿佛正在等待着什么大事。
聂梓望着一脸茫然的张秋君、睡懒觉的维米尔,恨不得踹上他们几脚,提醒他们注意安全。
他小归小,但他见识相当广泛,自然看得出来,弗丽达的这种状态明显很不对味。
突然,维米尔猛地睁开眼睛,惊愕地张望着大门,完全褪去了刚刚那层心不在焉的模样。
聂梓悬着的心,好不容易放了下来,却看到弗丽达眯起眼睛,也在朝着门口张望。
他们嫌看得不过瘾似的,鼻子同时也在不断伸缩,嗅探着空气中的奇特味道。
这在聂梓看来,不过是一股子浓郁的焦香味,并没什么稀奇的。
可是,维米尔的心中却警铃大作,因为他感受得到,这是何等强烈的诡异气息。
准确来说,那是诡异、神性与美三者结合,诞生出来前所未有的气息,缺一不可。
他索性不再装睡,将双手交叉,揽住自己的后脑勺,面露嘲弄地说道:“弗丽达,不要以为,我看不出来你葫芦里买的什么药……不过,现在看来,那都不重要了啊。”
弗丽达没有接茬,自顾自说道:“怎么可能,居然有人能比土地测量员……”
张秋君和聂梓迷惑不解,丝毫没有觉察到危险的逐步逼近,还在好奇地打量着维米尔的警惕神情。
砰——
本就破烂不堪的半边大门,瞬间倾倒在地,扑腾起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尘土。
一位中年男子身着黑色长袍,戴着高高的斗笠,将五官隐于帽檐之下,大步跨了进来。
他大咧咧地坐在一张饭桌前,捡拾着队员们的剩菜剩饭,一把把塞进嘴里,毫不顾忌那些惊诧的目光。
他仿佛是嫌斗笠碍事,摘了下来,露出了一颗卤蛋般光滑的脑壳,以及凶狠的三角眼,犹如一只病殃殃的老虎。
一顿胡吃海塞之后,他将一部分的饭菜塞入囊中,站起身来,朝着弗丽达挥了挥斗笠。
“这位小姐,贫僧来的好像不是时候,扰了各位的雅兴,真是罪该万死。你们若要争斗,那便争斗吧,贫僧倒是愿意充当裁决人。”黑衣和尚朗声说道。
话中的威胁意味不言自明,任谁都完全相信,他有能力瞬间扭转战局,哪怕是同时对抗两路人马,也能不落下风。
弗丽达的神情,充满不可置信的惊异,总算是让维米尔稍稍放下心来。
显而易见,这位黑衣和尚不是她等待的帮手,而是一个莫大的变数,悄然而至。
想必这和尚是被这里大战在即,散发出来的诡异气息吸引来的,根本没有人邀请他来。
他就这样随性而为,坐在角落里细细品茶,大有隐士大能的风范,就连维米尔也不由得夸了一句。
“谢谢。贫僧不是来找你们的,是来寻找一位叫作赵琢影的男人。贫僧听说,他目前是街委会的一员科长,可谓是风头无两啊。”黑衣和尚咀嚼着食物,含糊不清地说道。
“敢问阁下尊姓大名?”张秋君面露敬重之色,高声问道。
“名字……贫僧早就忘记了啊。不过,一般人的话,都是称呼我为黑衣宰相。”黑衣男子爽快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