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太过柔弱就会遭人欺凌。
长杳深刻反省自己平时是不是卖萌示弱演得太过头,表现得太窝囊了…怎么谁都敢上来拿捏她这个“软柿子”一手??
不过令长杳感到更意外茫然的是,其他贵女们不但没有因为她今日仗势欺人的言行举止而产生厌恶反感。反而就像是直播间里的观众一样,眼睛亮亮的,更起劲了。
“原来她不是软包子啊,还挺厉害的…”
“真羡慕谢长杳的性格,若换做是我被人这样指着鼻子羞辱名节,我解释都不敢解释,早跑回家哭去了。现在看来还是得学学谢长杳,跑什么跑啊,谁敢指我我手指头都给她掰弯。”
“好可爱啊~~像是一只被踩到尾巴之后会跳起来凶巴巴咬人的猫猫。顶着这样一张软萌的脸,怎么看都生不起气来,真好。”
“不知道为什么,我甚至有点欣慰?至少她看上去胆子挺大的,应当是不会在家被谢朝歌欺负了。”
“哎,谢朝歌好像还在沉亲王府吧……”
周遭议论声渐渐平息,偶尔有人谈及谢朝歌但也碍于裴晏寒的恶名不敢私下谈论,很快消声或转为其他闲杂话题。
谢朝歌不在太学馆,今日还算是风平浪静。
晚间下了学,长杳还没跨上马车就听见太学馆侧门墙角后传来几道清脆的争执声。
她狐疑的停下脚步。
长杳耸耸肩,她本身对凑热闹什么的不感兴趣,可刚要转身离开,耳边却倏然传来了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
“你胡说!我不许你侮辱我爹。”
“啧啧,薛南珠,你还真以为你们二房就是镇国将军府的主子呢?你爹不过一介商贾,贪生怕死,宁愿让亲弟弟去北疆上阵杀敌也要窝在京城当个富贵闲散人,你祖父年过六旬还得为了你爹这么个玩意上阵杀敌,我看了都觉得可怜。”
“你!”
“怎么,你又想跟你姐姐告状。我还怕她薛南潇不成。”
另一道声音有些陌生,长杳没听过。
同烟词打了声招呼,长杳悄无声息的走近躲在拐角的松树背后暗自看了一眼,站在薛南珠对面的是一个瞧着很是面生的少女。
少女五官算不上清丽,皮肤略黑,面颊上着厚重的脂粉,身材较矮体型稍许圆润。一身鹅黄色裙装以各种玛瑙翡翠首饰点缀,头上更是被金钗玉簪堆砌得整个人金灿灿亮晶晶的。
从穿着打扮来看显然身份不低,且在家里被宠溺惯养得极好。
只是她衣服款式倒不太像京城的风格,带有绫缎飘带的设计反而带着些许江南的柔婉。
可这股“柔婉”放在这位趾高气昂的小姐身上,则格外突兀。
“薛南珠,我警告你在我面前最好夹着尾巴做人!我曲家很快就要出一位沉亲王妃了,到时候,有你给我磕头求饶的份!”
曲家,沉亲王妃……
难道这就是烟词前几日讲的那些八卦里,那个让谢朝歌沉不住气差点气死的、柳太妃有意相看的兵部尚书曲家的女儿?
长杳依稀记得曲夫人娘家是江南有名的书香门第,曲大人还未升官当上兵部尚书之前就在江南当总督,近几年升迁才调来的京城。
曲家一共两个女儿,两位小姐自小也是在江南长大。
听闻曲家大小姐自小体弱,痼疾缠身,曾在八年前被送去山上寺院清修养过一段时日的病,病好了之后才被接回曲家。
而那个在传闻中“知书达理”“娴雅静慧”“静若处子”“弱柳扶风”的大小姐显然不是眼前这位,看来,现下跟薛南珠发生争执的只可能是曲家的二小姐了。
长杳对对方的身份不感兴趣,换句话说,哪怕薛南珠是在跟公主吵架她也会站出来护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