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
一团黄澄澄的橘色慵懒的伸了个懒腰,抬起爪爪舔了舔,挠挠耳朵,蓬松的尾巴随意的垂在身后晃荡着,像是一株被风拂过的狗尾草。
长杳停下脚步,与橘猫对上视线。
“喵喵~”
比起初见时的“撩拨”与“勾引”,这次橘猫显然热情了许多。
长杳还没反应过来,那团在冬阳照耀下金灿灿的橘就跃进了自己怀里。猝不及防被柔软的绒毛紧贴着脖颈,长杳手忙脚乱的去抱它。
而橘猫喉咙里呼噜了几声,眯着眼,趴在她肩头悠哉悠哉的甩着尾巴,竟不肯下去了。
长杳噎了噎,到底还是看在它可爱的份上面有将它提溜着后脖颈扔出去。
不过,猫猫怎么会出现在这?
难道裴韶也在附近吗?还是说这小家伙自个儿从东宫里溜出来的?
“小姐!!是上次那只猪咪诶!它好可爱啊~不知道是谁家的,有没有名字呢。”
烟词瞬间眼睛亮晶晶,一副沉迷毛绒绒的星星眼亦步亦趋跟在长杳身后,想要伸手去摸摸橘猫的耳朵尖却又害怕被挠,只敢眼巴巴看着。
而橘猫显然不爱听“猪咪”这种词。
它懒懒睁开眼瞥了一眼烟词,随即傲娇的将脑袋埋进长杳的脖子里,屁股一扭一扭的拱着。
“好了好了别拱了!”
长杳赶紧一把按住橘猫的背脊。
本来猫猫身上细绒毛贴着脖子就痒痒,它又重,长杳感觉自己脊梁骨都快要被压弯了,连忙将它放落在地,呲牙咧嘴捏了捏酸痛的肩膀。
观内,华庭威严,几个小道童仍在扫着永远扫不完的落叶。
长杳迈进三清殿门槛时,谢容远正执笔坐在一旁桌台后凝眉沉思不知写着什么。
青年一身雪青色对襟道袍,发髻难得以深玄发带系得端正。背脊挺直,眉目清凛,琥珀色的眼温着淡淡的碎光,唇色尚还灰白。
他仅仅坐在那里,就像是一尊静默的神像,无欲无求。
“哥!”
“杳杳。”
看见长杳,谢容远合拢册本,薄唇缓缓扬起温润笑意,苍白面容也稍显鲜活了些。
“这儿清冷无趣,你怎还总是喜欢往这跑。怎么,天寒地冻的躺在家里烤着火吃着糕点不舒服?”
“呜呜爹他这两日不上朝,一有空就抓着我练字。练就练嘛,可是爹一会儿说我拿笔姿势不对,一会儿说我笔画顺序错了。爹还说,那沓纸就算拿去如厕都比拿来给我写字更有价值…”
小姑娘委屈巴巴的垂着眼,像只耷拉着耳朵的小兔子,气鼓鼓往谢容远身边的椅子上一坐。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喜欢往三清观跑,大概是因为曾在这里做过一场很好很好的梦吧。梦里那种温馨的暖意就仿佛她曾经亲身经历过,稍微回忆起,便觉得心脏充盈。
谢容远失笑,将笔转了个头,以末端轻轻敲了敲小姑娘的头。
“没长进,也难怪大伯生气。”
“我已经很努力了…”
“知道了知道了,咱们家杳杳已经很努力了。”
谢容远无奈的噙着笑顺着她的话哄她。
长杳倒没打算打扰谢容远工作,她在殿前站定脚步,仰头凝望。虽说签筒怎么也摇不出签,但像神灵许愿应当还是可以的吧……
想到这,她沉眉敛目,两手结太极阴阳子午印举至眉际,恭恭敬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