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惊喜再次扔起花生米,他仰着头,眼角的余光看见迟晓牵着陈染出现。
“咳咳咳!”
花生米成功落入气管,惊喜感觉自己无法呼吸。
是心痛的感觉!
他好恨啊!
迟晓那个王八蛋,现在不应该赶去夜市烤鱼吗?
他怎么会有时间来接小染,还牵着小染的手!
“你没事吧!”
隔壁服务员的闺蜜小姐姐坐在店里闲的没事,看见惊喜一只手伸进青蛙嘴里,躯体疯狂扭动。再联想他刚才得意忘形的吃花生,一看就是被呛到了。
她二话没说就抄起一瓶水,冲到惊喜旁边,拍打他的背部。
“是不是被呛到了,能咽下去吗,要不要喝水啊?”
惊喜的脸都被手给堵住了,无法得到任何答复,小姐姐见情况不对,立马使用海姆立克救援法。
她抱着惊喜使劲向内挤压,但惊喜本来就很高大,他又穿了宽大的玩偶服,再加上他根本不配合。
小姐姐只是一个娇小的萝莉,不仅找不到他肚脐上方两指的合理位置,甚至她两只手都合不拢,动作都变形了。
这样下去根本没用!
小姐姐着急之下,只能使用非常规手段了。
她站到惊喜面前,握紧拳头,然后猛地出拳。
啊打!
少女爱心拳!
“砰!”
似有狂风席卷落叶。
一颗花生米从青蛙嘴里飞了出来,小姐姐一脸嫌弃地躲开了。
惊喜捂着肚子痛苦倒地。
“叔,他好像需要帮忙!”
陈染指着倒在地上的蜷缩成一团的惊喜。
“没事,他已经得救了!”
迟晓看着惊喜的表演,嘴角的弧度似有若无。
惊喜就是炫一吨花生米在气管里也不会噎死,还在这里跟他装!
隔着一张皮,就可以理所当然的当我是傻子吗?
他低头教育陈染:“以后吃东西要细嚼慢咽,不要像他这样,知道吗?”
陈染看着惊喜,总感觉有些奇怪。
叔是不会这样言语中伤别人的。
不过她也没联想太多,毕竟满大街多的是青蛙玩偶。
她懂事地点点头:“我知道了,叔。”
迟晓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牵着她离开了。
看着陈染远去的背影,惊喜把头埋在土里泪流满面。
明明是我先来的!
鬼脸面具:“我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这里……”
……
白云广场,好再来杂货铺。
老迟家的祖业,街坊邻居眼中的风水宝地。
当年迟晓爷爷就是靠着杂货铺供出了他父亲这个科研院院士。
“妈,我回来了!”
“芸姐,我们回来了!”
里屋厨房走出来一个温婉的女人,她把手在围裙上擦干净后笑着说:“回来了,晚饭马上就好!”
姜芸,他家的租客。
说是租客,其实是迟晓收留了她们母女两人。
十年前,部分幽游界降临水蓝星,整个世界的秩序都差点给干崩了。
陈染家乡遭遇了大量凶兽围攻。
她父亲为了保护妻子姜芸和还在襁褓中的她,战死了。
当时,腐朽的炎煌帝国还活着,冷眼旁观看着这些灾难中受苦的百姓活活死去。四处奔波却无力回天的革命军愤然对堕落帝国拔刀,引得各方势力纷纷下场。
一年不到,老朽的帝国和新生的萌芽便同归于尽了。
在他们的尸体上结出了两种不同的果实,也就是现在划江而治的南北两个政府。
北方是受革命军思想影响,背叛了自己阶级,攻入皇城逼得末代帝皇自焚长明宫的贵族青年军,他们建立了灵能管理局。
而南方世家扶持皇族对抗北方政权,却又因内乱撕破脸皮,彻底灭绝了皇族,他们则成立了秩序委员会。
天灾和战乱不期而遇,留下的景象实在是惨不忍睹。
山河破碎,白骨千里。
那一年,迟晓心灰意冷,打算当一回不肖子孙。
他决定出租老宅,或者干脆卖了。
他在街上游荡,看见姜芸带着幼小的陈染露宿街头。
元气大伤的两个政府就算他们竭尽全力,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拯救漫山遍野的灾民。
很多人就这么被近在咫尺的希望给活活拖死了。
看着襁褓中瘦成竹竿的陈染,迟晓不明白这么弱小的生命,为什么如此倔强顽强的活着?
大雨倾盆,他在雨中默默注视着陈染……
直到雨过天晴!
后来,迟晓收留了她们母女俩。
老屋有三层楼,他把二楼留给她们母女俩住。
一楼有内院和三个房间可以活动,前面还是杂货铺,卖的都是老百姓需要的柴米油材盐。
以前是他自己在照看,后来就丢给姜芸管了。
陈染坐在餐桌边写作业,其实一楼和二楼都有书房,但她就喜欢待在客厅,因为这样就可以同时看见前屋的迟晓和厨房里的母亲,他们都在为生活忙碌。
日子很平凡,也很充实。
迟晓拿着鸡毛掸子清理着货架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姜芸是很传统的炎煌女子,外表虽然温柔,内心却十分坚强。不然,她一个弱女子也不可能孤身护着一个婴儿在乱世中活下来。
杂货铺被她整理得井井有条,收拾的干干净净。
迟晓只能踮起脚尖瞪着大小眼,试图凭借身高优势来寻找被她忽视的卡卡过过,又或者是像个强迫症一样,把所有的商品摆得整整齐齐。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自从彦允儿空降云市,就任警探司的百司。
她霸道地搬进迟晓在三楼的房间,跟迟晓过着同居不同房的生活。
要不是有太多的束缚顾忌,迟晓的床铺早就晚节不保!
虽然,剧情还没发展到最后一步。
不过,迟晓还是被彦百司霸气的包养了。
然后,迟晓就跟他的三份兼职挥泪道别,光荣晋升成为了家庭煮夫。
如果不是在餐馆洗盘子兼职时,彦允儿踢碎了出言调戏她的混混的两颗蛋蛋。
迟晓是绝不会屈服在她的淫威下。
什么,都是他害得?
误会,都是误会!
他看见前厅闹起来了,他着急过来一不小心就把火锅汤底倒在那个混混下半身上。
可这倒霉孩子却把账算在彦百司身上,一直在那里骂。
这不是作死嘛!
这小妮也是,调戏那是嘴的问题吗?
你把满口牙踢碎了也没用啊,做事从来找不到重点!
说真的,迟晓对云市可是操碎了心。
现在社会风气这么浮躁,小年轻们嘴上没个把门。
彦百司也是个暴躁脾气,眼里容不得沙子。
他们对立起来,这哪是针尖对麦芒啊?
这分明就是羊入虎口呀!
这边迟晓还在想怎么安抚彦百司,那边小年轻们就把彦百司的车堵了。
不愧是新时代的杰出青年,这行动力可真是杠杠的。
彦百司的车都敢拦,黑白无常都不敢这么干。
彦百司她可姓‘yan’呐!
迟晓是第二日早晨才得到消息。
在帝国倒下的第十个年头,警探司一场严打下来,云市监狱多了一群公公。
这事闹得,造孽啊!
别误会,迟晓可不是同情他们,他只是可怜自己。
这些小王八犊子,找事就找事,说那么多优美词汇干嘛。害得彦允儿这死妮子学会了,每天在家换着花样调戏他。
这些天,迟晓无所事事,整日躺在摇摇椅上,一闭眼就是他穿着玩偶服在夕阳下发传单的样子。
那可是他逝去的青春啊!
唉,说多了都是泪。
现在,迟晓只能在自家杂货铺里没事找事干!
“欢迎光临!”
迟晓将货架擦的反光,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
只见门口处,背对着黄昏的苏世嘴唇蠕动,高兴激动中带着一丝颤抖。
“兄长,帝都一别,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