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起来吧,我受用不起,你没有错,错的是我眼瞎了。”睡莲说完,转身就走。
这时,花开进门道:“咱伯跟医生说,他要出院,我也制止不了啦。”
二嫂一听,急忙说:“那可不行,回到家里边,办喜事,谁有时间照顾他,等结过婚了再说。”
然后,转回头对睡莲说:“你别跟寒冰一个样,他人老实,书呆子一个,结了婚就摸透他脾气了,这是买衣服的钱,你自己买吧,我去医院里边看看伯,在这节骨眼儿上,有个闪失,你和花开三年丧期都结不成婚。可别再让外人看咱笑话了,啊?你最懂事了。”说着放到桌上几百元钱,叫上寒冰和花开急急忙忙赶往医院去了。
睡莲是上了贼船无可奈何呀,如果这时再闹腾起来,老爷子肯定一命呜呼,这罪责可担当不起。那可是后半生,良心都要受到谴责。
这才是一朝入薛门,十载血泪劫。
她不是只顾自己的自私人。她的不幸,就是无原则的忍让带来的。她只有在心里宽慰自己,寒冰太老实了,他如果结了婚,知道自己是他的老婆,为他生儿育女,是陪伴他后半生的老伴,他就会对自己好了。
怀着如此的执念,逆来顺受,她安之若素,内心燃起的文学梦,基石已经奠定,城堡已有了雏形。她在雕琢着,生活中投向自己的每一块顽石,来者不拒,历练从容。
二嫂一行三人到了医院,老父亲果然能下地走了,这让二嫂心里不免一阵紧缩。
她怕公公回家,知道那天晚上婆婆并没有说绝情话,她更怕老公公知道她收了婆婆和大嫂的2000元钱,而她并没有送出去公公给婆婆的1000元钱。她更怕老公公回家,看到自己的抽屉被撬,积蓄被盗,那种发疯的后果。
她原本以为这一次,一下都把他气到阎王殿,只要住院以后没钱医治,让他这一条老命白白送死,只要他一死,所有的房屋家产和自留地全归属于己。寒冰久居外地,永世都别想踏进这个家门半步,还想娶媳妇儿,给他娶个鸡毛。
花开也就长到她婆家了,一晚上都别想再回娘家来住。
自己一家独院,宽宽敞敞,舒舒服服。这是她嫁进薛门,唯一能使自己出人头地的愿望,已经把老大和婆母这两个大的绊脚石搬开了,整整耗费她十年的心血。现在对付一个糟老头子还不是手到擒来?
但她做梦也想不到,半路里杀出来睡莲这个小蹄子,不但要嫁进来,占走一间屋子,还把老头子的命给生生买了回来。
这以后老公公如果靠上她,那可是比婆婆更难对付,岂不是撵走一匹狼,又娶进一只虎,到以后再生出个虎崽子,更是没有自己的出头之日啦。
以前,自己有个儿子还好,现在儿子都没有了,她睡莲如果嫁进门儿,再生一个儿子撑腰的话,哪还有自己的存身之地呢?
到时候,老爷子如果看透自己的目的,再跟老婆子重归于好,自己挖空心思,设计出的拆散鸳鸯计,岂不暴露无遗?
那时候,他们得知真相,就是不碎尸万段自己,自己也会身败名裂,越想越怕,这老不死的,在这节骨眼上绝对不能活着回去。
等待过了明天,礼钱收入囊中,老的小的都得为我所用,再来摆置你这老家伙。自己费尽心思铺好的路,明天你一回去就收礼,岂能容你坐享其成?
想到此处,她满脸堆笑:“伯呀!刚刚病好的身体,不能劳累,听医生的话,才能长命百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