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老先生等了半天,也不见这妇人开口,只能主动询问。
“你何处有疾?”
李氏将头上裹着的巾子拿下来,露出整张脸来。
姜时晚低下头,把帷帽上的白纱理了理,刚才嫌热,白纱被她撩起来了,但眼下她跟前坐着的是大伯母,可不能被她瞧出来了。
“先生,我这不好直言......”
“若是讳疾忌医,您还何苦找老夫看?你若是不说,老夫就要去吃晚饭了。”
姜时晚轻声开口:“师父,有耐心些。”
之前师父同自己上的第一课就是让她学会耐心,但眼下怎么换成师父没耐心了?
“不是没耐心,是晚饭吃得太晚也伤身。”庄老先生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了过去。
可能是和晚丫头待得久了,庄老先生也变得有些馋嘴了。
“说,我说,我同我家那位只有两个闺女,我就想生个儿子,结果这都十几年了,怎么也怀不上。”
见庄老先生说要走,王氏也着急了,情急之下赶忙将自己要看的事情说了出来,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她属实是想再生个儿子。
都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但姜家的老爷子和老太太已经去世多年了,什么孝不孝的暂且放在一边,她就是想生个自己的儿子,给自己养老。
家里的两个都是丫头,两个丫头都是要嫁出去的,等老了,没有个儿子照应以后可怎么办?
“你这么大年纪了,别说很难有孕,就是怀上了也不见得能顺顺利利生下来。”
自古女子生产就是过鬼门关,年轻的妇人尚且有风险,更别说王氏这个年纪,这个身子了。
姜时晚脸上表情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不过好在有帷帽遮着。
“我不在乎那些,我就是想生个儿子,请您帮我瞧瞧,我愿意付银钱的。”
庄老先生叹了口气,生儿子女儿真有那么重要?该靠不住的还是靠不住,若生出的儿子不孝,对自己父母非打即骂,那这种儿子生出是做什么的,靠谁也不如靠自己。
“既然你坚持,那老夫就让自己的小徒弟帮你诊诊脉。”
“小徒弟?您的小徒弟......不会是这么个小丫头吧?”
王氏瞧着一旁坐着的戴着帷帽的小姑娘,不由愣了,这么小的孩子,能诊病?这先生岂不是在说笑?
“自然,别看我这徒弟年纪小,但已经在老夫身边习医几年了,先让她帮你瞧,若是瞧的不准,老夫再给你诊脉。”
反正现在也没人,正好让晚丫头练练手,试着给人诊脉瞧瞧。
王氏本是犹豫的,但听庄老先生这么说,只能答应,反正也不吃什么亏,若是这丫头诊的不对,不是还有她师父呢吗?
“那好,便让您的小徒弟帮我先瞧瞧。”王氏把手放到脉枕上,等着姜时晚帮忙诊脉。
姜时晚坐到师父的椅子上,将手搭在王氏的手腕上,她手小,找脉就找了好一会儿。
王氏不住的看向庄老先生,心里疑惑着给自己诊脉的丫头到底行不行。
摸了好半天了,怎么连脉都没摸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