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个还磨蹭什么,把那野狗栓住了!”
“不要啊!大奶奶我求求你不要抓我的阿黄,它的肉不好吃的!”孩子哀求着。
赵氏莫名其妙,她不知道孩子是被之前那些人吓怕了。
大滴的眼泪把他脏兮兮的小脸冲出两道白痕,哭道:“大奶奶,东西给你,不要抓阿黄啊!”
从破烂衣衫里摸出一个暗红色的荷包,“东西给你了,不要伤害我的阿黄!”
赵氏嫌弃的看那脏兮兮小手里那同样脏兮兮的荷包。
“乞丐能有什么宝贝,老娘才不稀罕呢!”
“行了,不要哭的像死了亲娘似的,我们家老太太答应了,不会撵你那野狗的!就是怕它乱跑,给拴根绳子!”
赵氏也不耐烦应付哭哭啼啼的小孩子,扭身回房了,“你们动作快点!”
到了吃晚饭时,王氏来说那妇人醒了,想见救命恩人。
“娘,您今天出门也累了,就让我去看看吧!”赵氏理理身上的夹绸衣衫。
陈老太哼道:“不用你,王氏你可给她洗干净了?”
王氏同情的点点头,“媳妇给她擦洗过,换了干净衣衫,挺周正的模样,就是瘦的可怜,估计是有许久没有吃饱饭了。”
“三弟妹,你这不是废话吗?那妇人就是个乞丐婆子。从没听说过乞丐还有胖子的。”
“就你话多。”陈老太瞪着大儿媳妇,“你也当心点,再像你那么胖下去,就成肥猪了!”
被婆婆抢白一通,赵氏也不生气,笑道:“娘,你怎么一定要看那个乞丐婆子么?莫非她是您家什么亲戚?”
陈老汉闻言也狐疑的,看看老婆子,心说自己老婆并不是那等心地善良之人啊。
“哼,你知道什么?我就是看那人长的面善。可愣是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
陈老太的解释让老三陈有礼直摇头,“娘!儿子仔细想过了,的确没有见过那人。孩她娘,你有印象吗?”
王氏连连摇头,她亲自给人擦洗,看的最真确,确实不曾见过,摇摇头,“不认识!”
“我说老头子,你可记得,有哪家闺女眉心长了一个痦子。”陈老太索性问问老头子。
陈老汉,思量了一阵。还是摇摇头,“这个我倒没有在意。”
“您在这瞎想什么,人已经醒了,咱们过去问问,不就知道了。”元媛也好奇老太太为什么一定要弄明白妇人的身份。
赵氏自动开口,“娘,既然人已经醒了媳妇这就把她带过来,何必让您二老再跑一趟。”
陈老太正不想挪动呢,摆摆手,“行,你去吧。”
赵氏扭身出去,心里也在盘算。死老婆子居然会认识一个乞丐,说不定就是她娘家的亲戚,这要是说出去可就丢死人了。
娘家居然有出了一个乞丐,看老婆子以后还有没有脸,在她们面前摆婆婆的威风!
半盏茶功夫,赵氏就把人带了。
众人一看,一个清秀单薄的妇人,面相有些憔悴,大概四十岁上下,表情木然,眼眸黯淡无光,仿佛对生活已经没有了信心。
一个四五岁模样的小男孩一手死死抓住母亲的衣服下摆,另一只手牵着一条小黄狗。阿黄被栓住,十分老实,并不乱叫唤。
换洗干净,小孩仿佛变了一个人,居然十分的白净秀气,只是他那黑幽幽的大眼睛里有惊恐和不安。
“老头子,你瞧瞧她这洗干净了模样更眼熟了。”
陈老太话音未落,陈老汉已经激动地站了起来,抖了抖嘴唇终于叫了一声,“小妹。”
陈老太的三角眼也瞬间瞪大,一拍大腿说道:“可不是,这模样活脱脱就是她小姑啊。唉,不对呀,这不是她小姑,这,这是?你田玉儿!”
田玉儿!三个字说出来,表情呆滞的妇人身体微微一抖。
这细微的变化,没有逃过大家的眼睛,说明她就是田玉儿本人。
“老头子,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小姑家的闺女,不就是打小眉心有一颗痦子。”陈老太挥手,表达肯定的语气。
陈老汉已经激动的说不出话来,用力的点头。
赵氏狐疑,“娘,咱小姑嫁的远,多少年没有了往来,你怎么能确定这就是她的女儿?”
说起来,当年赵氏进门时,公公唯一的妹妹已经远嫁了,的确是有个叫田玉儿的闺女,那年赵氏生大儿子时,小姑还带着闺女回来过。
记忆中那姑娘容貌秀丽,和那个乞丐婆根本不同。
“小姑家的姑娘我也见过,长的珠圆玉润。对,和我们元姑差不多模样,怎么可能是这人?”
赵氏恍惚记得田玉儿的确有颗美人痣,仔细又一想,瞬间变脸了。
失声叫道:“哎呀!你不是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