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太瞪了她一眼,“留下也是给元姑的,你休想打主意!”
赵氏笑道:“娘!媳妇有数!”
“哼!算你识相!不在前头待客,跑来干什么?”陈老太警惕的把装东西的箱子盖上。
赵氏笑道:“娘!媳妇来问问,表妹的生辰八字,回头要写庚贴用!”
陈老太白了她一眼,“问我?我又不是她老子娘,怎么知道?”
“那可怎么办?”赵氏抓瞎了,“总不能问老田家去!”
“我看你也是糊涂蛋子,直接问她本人就是了!”陈老太骂道:“一天天就知道吃饭,这点小事还要老娘教你!”
赵氏拍拍脑子,“娘骂的对!我可不是糊涂了!我这就去问问!”
一阵风似的走了。
隔天下午,陈老汉带着一群人赶回来了。
陈老太老眼昏花瞪着院子里七八个人,“老头子,这是谁啊!”
陈老汉说道:“这是田家人,外甥女的大事怎么好瞒着人家!”
陈老太气道,“怎么不能,他田家不是说外甥女早死了,小姑死了,田家和我们也断了往来,谁让你多事,把你们弄来的!”
陈老汉叹道,“当初外甥女就是私奔离家的,妹子虽然不在了,可她亲爹还活着,十几年不见,总归是亲骨肉,咱们既然知道了,就不能装聋作哑!”
陈老太哼道:“就你好心,只把田老头带来就是了,这些人弄来做什么!”
田老头被一个矮个子妇人搀扶着,身后几个男女并孩子,每一个人都兴奋的满脸通红。
陈老汉摇摇头,“都是外甥女的亲人,咱们就不要太计较了!”
“哼!就你好心!”陈老太白了她一眼,“你自己看着安排吧!”
二房三房都回来了,家里才动工的房子便交给族人看顾,出了一个郡王妃,陈家族人都想巴结,自然要办的妥妥当当。
陈老汉见老婆子气呼呼的进屋,暗叹了一声,让儿子媳妇招待客人。
屋里,陈老太心情不爽,对元媛抱怨着,“元姑,你说你爹是不是老糊涂啊!巴巴的把田家人都弄来,他们一定要分聘礼了!”
元媛笑道:“娘!这点东西咱们不要也罢,对了,罗宁说了,咱们有什么喜欢的,只管去锦绣坊挑,记他的名字就行了!”
陈老太眼角带笑,“真的?那敢情好!”
元媛点点头,“锦绣坊的东西精致又好看,比这些东西也不差,咱们可以慢慢挑!”
陈老太笑道:“那我可不客气了,回头娘带你去瞧瞧,给你多预备嫁妆!”
元媛暗想,自己的嫁妆将来也是送到永平郡王府,从罗宁这个口袋送到那个口袋,不算他吃亏。
“都听娘的,那这些东西咱们就不挣了吧!”
陈老太眉头一动,笑道:“也罢!不过可不能便宜老田家!”
“既然田玉儿那丫头从咱们家发嫁,索性把这些都给她做嫁妆,办的风风光光,也是咱们陈家的脸面!”
陈老太越说越得意,也不心疼财物了,笑道:“那老田家再眼馋也没用,就他们那穷酸样,也置办不了像样的嫁妆!”
“我陈家弄这些嫁妆,也算是给死去的小姑争脸了!”
陈老汉进屋正好听到这话,脚步一顿,才掀帘子进来。
“爹!赶路累了吧,我吩咐人给您熬了补汤,等会要多喝点!”
元媛给陈老汉倒茶。
陈老汉欣慰的笑道:“还是元姑贴心,爹不累!”
陈老太撇撇嘴,“这几天你一定是没吃好,看脸上的皱纹又深了!”
陈老汉笑着摸摸自己的脸,道:“又胡说,儿媳妇做饭用心,吃的和家里一样!”
“要说我脸上的皱纹,那是家里喜事不断,高兴笑出来的!”
此言一出,大家都笑了。
接下来的日子,陈家人人都忙碌起来,又有各府送礼,一个个忙的脚后跟打后脑勺。
好在有安定王府给元媛的使唤人,他们经历事多,再有几位嬷嬷帮衬,陈家终于热热闹闹的送走了田玉儿母子。
站在大门口,听到街坊四邻议论陈家大方,给外甥女置办了那么多的嫁妆,又感叹,他家真的抖起来了。
陈老太嘴角就没有合拢过,得意洋洋的看看身边站着田家女眷。
几个女人目送花轿远去,又死死的看那渐行渐远的嫁妆箱子,一口气堵着胸口,憋闷的难受,却还要强装出笑脸。
肚子里不知道骂了陈老太多少回了。
死老太婆,要你假好心装大方!
那么多的聘礼只给她们看了一眼,都没有机会摸一把,就直接装箱当成嫁妆给抬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