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当东方泛起了鱼肚白,世子府内一众莺莺燕燕,唧唧喳喳的望着远处的望北楼议论不止。
原来府内最精巧的望北楼顶,竟一夜之间毁于一旦,此刻更是一片断壁残垣的破败之景,只隐约见两道白衣,满身污渍坐于废墟之上,举杯对饮。
“看来你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何时动身?”
世子殿下看着眼前女子,在几十米的高空,一副小女子态的摇晃着那双长丝修竹,白似玉的长腿,会心一笑。
“怎么?我不能待在这里?”
姜晚晚此话说的有些……盛气凌人,丝毫没有觉得身后这位世子殿下,可是城中最顶尖的纨绔子弟,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此刻大有鸠占鹊巢的意思。
燕恂哑然,数月的相处,已是颇为了解女子的性格,只怕是比自己这位纨绔世子还要豪横的主。
“燕恂,你为何从来不问我是谁,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姜晚晚有些好奇,两个月前,自己在南朝佛教圣地大悲寺外惨遭一个头戴黄金面甲的官家追杀,死里逃生后,幸遇这位纨绔和一个姓崔古怪老头搭救,才捡回了一条性命。
伤势更是养了整整两个月才恢复如初,可这两个月期间,府中上下竟无一人询问过自己身份,希冀着这世子府的警惕性也忒低了点!
就不怕是哪个不开眼的春秋遗民,精心布置的暗杀计划?
不过这个疑虑在刚刚被冲淡了一些,原来这个叫燕恂的家伙,竟是个扮猪吃虎的货色!
世子殿下只是用余光扫过女子身侧那杆朴实无华的长枪,笑道:“你若想说,何须本世子张口去问?再者,江湖儿郎江湖死,为何要问出身?”
“可我不是来自江湖。”姜晚晚回道。
燕恂自是知道,笑着明知顾问:“所以你来自哪里?”
姜晚晚爽朗一笑,颇为豪迈的饮酒入腹:“酒三更,快哉风,马前摔杯问死生!”
被掀了屋顶的望北楼上,豁然掀起了一阵英雄气概,世子殿下怪叫一声,豪气!
“莫非姑娘心怀封狼居胥之志!”
姜晚晚微微蹙眉,这家伙总说一些奇奇怪怪,但又颇为应景的词汇:“虽然不懂你在说什么,但或许吧。”
世子殿下却叹声道:“只可惜本世子马上就要,楼上摔杯问生死喽。”
姜晚晚眉头蹙的更紧,最是看不惯一个大老爷们遇事长吁短叹。
半月前这小子就已经得知燕北王遇害的消息,并还将此事告知过自己,当时还在想,他为什么要给自己说这些。
现在回想,这纨绔恐怕是在试探自己是不是和那些春秋遗民是一伙的?
今日望北楼上对方赤手空拳,硬是在自己长枪上走了几个回合,虽然有所收力,但也不免对这个传闻中风流成性的脂粉世子,多了几分不知名的好感,当然仅多了几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