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国公可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
于弃臣收剑入鞘,眼神轻蔑。
世人只知道这位素日里,最喜好舞文弄墨,早已过了急功近利,心系社稷的闲散国公是京都各大花楼里的活财神。
却少有人知道,这位读书人是整座天下城里隐藏最深的九品宗师。
“已经许久未出手了,记得上一次还是十几年前的事了。但你应该很清楚,我一旦出手,你没有理由还能活着,毕竟你如今还不是宗师。”
祝茂语气极缓,不温不火,却有着一股读书人的傲气。
于弃臣做事从不拖泥带水,今晚他算过所有可能会出现的变数,但唯独忘了世间唯一不变,就是变数本身。
燕恂搀起身上已有不下数十道细微伤痕的姜晚晚,脸色实在称不上好看的望向那位中年读书人的背影,直至于弃臣消失在雨夜之中。
“自在飞雪轻似梦,无边丝雨细如愁。殿下年纪轻轻,何来的惆怅?”
燕恂瞪大双眼,根本不知道这位白衣文士究竟是何时开始关注自己行踪的,是方才迈入青房街,还是潜入千佛阁,甚至更早?
不过也是,毕竟对方可是宗师高手。
短短一个晚上的时间,全天下最顶尖的几位武夫今晚都如这场大雨一样,从自己面前一闪而过。
有口蜜腹剑的比如那个老太监,有目的明确的比如刚才那位剑道奇才,有空谈见解的比如那位城中唯一的大宗师。
还有眼前这位,难道要和自己吟诗作赋,无病呻吟不成?
如果是如此,那便最好了,只要不是来和本世子谈什么儿女亲家就成,我和你女儿清白的很,燕恂心中腹诽!
“上次府中诗会,殿下和小女的事……”
“国公当真是误会了,小子和郡主确实什么都没发生!”燕恂分不清额头是雨还是汗,连忙打断解释道。
“我想说的是,是我刻意安排的。”
“什么!”世子殿下大惊失色,饶是面色惨白的姜晚晚也微微愣神,听过坑爹的,还有这般坑女儿的?
燕恂有些怒道:“国公此举当真有辱斯文!”
“如果不是殿下体内有道家的清心内力,那晚过后或许你应该得叫我一声岳丈。”
祝茂依然不温不火,但落在世子殿下和姜晚晚耳里简直是骇人听闻!
燕恂思忖着难道是因为那姑娘自幼心疾,活不过三十的缘故?那自己是什么?给他祝家冲喜的?
想到此处世子殿下愈发觉得要抓紧离开这天下城了,敢情这硕大的京都里没有一个正常的!
“国公不如直接说出你的目的,本世子今晚实在没什么精力再登一次云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