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宣帝收到七贝勒的密函,看着上面写着的名字,心头大怒。最近能将富察岳一家和俞家扯上关系的事情,无非就是富察云溪降位那晚俞初在场。富察云溪并不知道那件事情是俞初调查的,那么只是因为她在场,就要被报复?
可富察氏现在是个被降位的答应,景阳宫西配殿又十分偏僻。她是怎么将消息传出去的呢?
但目前的消息都表示俞鸿远是被陷害的,那即便不能即刻将俞鸿远放出来,也要先安抚一下俞初。
“魏承杰,去将这道密旨马上送到公主府交到七贝勒手上,然后去鸣鸾殿告诉萱嫔,朕等她用午膳。”
“奴才这就去办。”魏承杰走出养心殿看看时辰,快到皇上用午膳的时候了,皇上叫他亲手交给七贝勒密旨,那鸣鸾殿那边只能先叫小全子去通传,等他回来再去鸣鸾殿接萱嫔娘娘来养心殿。
俞初听小全子说皇上传她一起用午膳,便知道皇上也看到了七贝勒的消息。
“小主,这下可好了,皇上一定是想安抚小主。”青竹很高兴,忙去柜子里拣选陪皇上午膳要穿的衣裳。
“不必费心思,就这身挺好。”俞初虽猜到皇上的意思,但按照皇上的旨意,她是不该知道这消息的。于她而言,现在父亲还在公主府关着,她怎么会有心思打扮自己。
“也好。”青竹知道俞初有自己的打算,便又走回俞初身边,道:“小主,奴婢想不明白,那云答应如今已被降位,场面又是那样难看。宫里的人都知道她恐怕出头无望了。宫里这些人惯会拜高踩低,谁会替她往外递消息呀?”
“我已经叫湘语去盯着了。今日皇上传我用午膳,多半是有安抚之意,那这事情必然会传的满宫皆知。富察云溪若是知道,一定坐不住。等她再向外递消息,咱们便能知道了。”
青竹恍然大悟,怪不得从刚才便好像没看见湘语了。
说是不打扮,毕竟是同皇上用膳,也不能太素静。俞初选了个翡翠头面,戴上之后很是淡雅。
魏承杰怕误了皇上用膳的时辰,紧赶慢赶地从公主府赶回宫,径直来了鸣鸾殿接俞初。
到养心殿时,正赶上御膳房的人来问要不要传膳。魏承杰拍拍胸脯道:“好家伙,时辰刚刚好。萱嫔娘娘您先请进去。”
俞初进屋给景宣帝行了礼,魏承杰也问了皇上要不要传膳。
“传吧。来,你过来坐。”
俞初走到桌边坐下,脸上的神情淡淡的,好像没什么精神一般。加上她今日天水碧色的宫装和这翡翠头面,倒是看着让人有些心疼。
“今日怎么这般没精神,可是病了?”说完,景宣帝有些后悔。她这哪里是病了,分明是忧心俞鸿远的安危。
俞初听得此话,很是勉强地扯出一抹笑容:“臣妾昨晚没睡好,叫皇上惦记了,是臣妾的不是。”
景宣帝见状刚欲宽慰俞初几句,御膳房的人端着各式菜品已经往屋里送的,他便作罢。
“咱们二人用膳没那么多拘束。”景宣帝拉住俞初要给皇上布菜的手,“这鸡汤很鲜,朕记得你爱喝,快坐下喝。”
“谢皇上。”俞初似是听了景宣帝的话,心情好了许多,脸上的笑容也真切了起来。
景宣帝对俞初的反应很是满意,看着她在自己的安抚下有些娇俏的模样,便想起富察氏的所作所为,心中也更是不满起来。
“你怎么不问问朕,你父亲的事情。”
用完午膳,景宣帝有些好奇。方才席间俞初对俞鸿远的事情只字未提,但神情中却不乏担忧之色。
“皇上既说了会彻查,臣妾自然相信皇上。没有皇上的旨意,臣妾不会擅自参与此事。所以,臣妾只要等着便是了。”
“难为你了。现在虽然还没有结果,但朕可以告诉你,你父亲多半是被陷害的。你可稍稍放心了?”
俞初没有回话,只是笑着看向景宣帝点点头。
从养心殿出来,湘语马上走过来,附在俞初耳边说了几句。俞初脸色微变,但因为还没出养心殿,所以只是点了点头,带着青竹和湘语离开。
“可看清了?的确是康嫔身边的荔儿?”
走到长街无人的地方,俞初才低声问湘语。
“看真切了,奴婢要继续跟着吗?”
“跟,只跟着那个荔儿,我估摸着她不会马上将消息送出宫,怎么也要等天黑了。你去盯紧了。”
“小主,如今怎么办?咱们要引皇上去发现吗?”青竹也在等着俞初吩咐。
俞初摇摇头,她方才已经说了,没有皇上的旨意她不会妄动,皇上也没告诉她此事与富察云溪有关。若是她主动引皇上发现,自然事半功倍,但也会招来皇上疑心。
“那... ...咱们找怡贵人帮忙?”
“也不可。此事若不仔细安排,定然会引得皇上疑心。芙姐姐待我甚好,不能让她无辜遭受皇上疑心。”
俞初边走着边想对策,都快到昭纯宫门口了,俞初才停下脚步,叫青竹去给湘语传个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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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景宣帝和俞初共用午膳的消息很快传遍后宫。原本皇上跟谁用膳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但俞初这些日子一直被皇上冷落着,现在看着,怕是有复宠的迹象。
云答应在景阳宫里天天做着俞初被打入冷宫的美梦,眼看着这些日子俞家出了事,她的谋算就要成功了,可听刚才来送午膳的宫女说皇上居然和俞初一同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