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初虽说不太想自家人和太后身边的人沾上关系,但是这家也不过是外戚,要是这么论起来,京城里的皇家外戚多了去了,难不成都一个个避开不能嫁了。
“小主,皇后宫里来人了。”
薛氏还想说什么,却被门外小安子的通传声打住了。俞初皱起眉头,今日她母亲进宫的事情后宫都知道。皇后身为中宫,对她母亲进宫出宫的时辰更是了如指掌,怎么会这个时候派人过来。
可是毕竟是皇后的人,她不能拒绝,便语气有些不大好地叫小安子传人进来。
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皇后身边的云书。云书快步走进来,看见薛氏坐在那里,似是一愣,随后不再看薛氏,朝着俞初福身行礼。
“给萱嫔娘娘请安,皇后娘娘请您即刻去凤仪宫一趟。”
“即刻?本宫母亲今日来宫中探望本宫,可否请皇后娘娘通融一会儿,再过半炷香的时间,本宫母亲就得出宫了。”
母家进宫探望已经是上上荣宠,所以能在宫里待的时间也很短。皇后卡着这个时间来叫她过去,一来一回都不止半炷香的时间了。那岂不是逼着她母亲现在就要出宫?
“萱嫔娘娘恕罪,奴婢只是奉皇后娘娘的旨意来传娘娘的口谕,万不敢替皇后娘娘做主的。”
云书的话说的倒是没什么毛病,她一个宫女,怎么敢替皇后拿主意。可皇后这么做,明显就是故意的,云书的说辞只会让俞初更加生气。
不过云书是皇后的人,母亲也还在场,她不能叫母亲为自己担心,所以没准备对着云书发火。
“知道了,本宫换身衣裳就过去,青竹,让小安子备轿吧。”
俞初吩咐完,青竹就上前将云书请了出去。云书本来想让萱嫔直接跟着她走的,可是就像她方才说的,她不过是个宫女,即便是皇后身边的,也没那个权力。
“母亲... ...”俞初实在说不出让母亲回去的话。
薛氏也明白,皇后的旨意不能违抗,心中虽有千般万般的不舍,也只得压下去。
“母亲都明白,皇后娘娘传召,耽误不得,你快去换衣服见皇后娘娘吧。”薛氏安抚着俞初,又从袖口拿出两封信,道:“这两封信是凝儿和娆儿让我带给你的。她们两个过了能随侍的年纪,便只能写封信给你。我想着这样也不错,你想家的时候也能拿出来慰藉一番。”
俞初看着薛氏的样子,眼眶红了起来。薛氏赶紧伸出双手用拇指轻轻拂过俞初的双眸,将几欲流出的泪水擦干。
“马上要去见皇后了,若是哭的眼睛鼻子通红,对着皇后娘娘可要失礼了。母亲这就回去了,你在宫中一定好好的。”
说完,湘语便走进来将薛氏送了出去。青竹一刻不敢耽搁,只是为俞初补了个妆,让人瞧不出她哭过的痕迹,便扶着俞初前往凤仪宫。
皇后坐在凤仪宫正殿的宝座上,看着俞初匆匆走进来,露出得逞般的笑容。
皇后心想:如何?你俞初再受宠,再哄得皇上让你见家人,本宫一句话,即便时辰未到,你也得将你母亲送出去,巴巴地来见本宫。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俞初今日心中有怨气,所以并未朝皇后行大礼。皇后此刻心情大好,自然也是不介意,脸上似有些歉意地软着语气对俞初说:
“快起来赐座。是本宫的不是,这几日总是乏累的很,便想着叫萱嫔身边那个会诊脉的为本宫瞧瞧。也就是因为这身子乏累,竟然忘了今日是萱嫔你母亲进宫看你的大日子。”
皇后说得有些激动,拍了拍扶手,“还是云书回来回禀的时候本宫才想起来。这云书也是,跟了本宫这么久,居然这点小事都不懂。本宫这毛病又不是什么急症,萱嫔许久才能见到一次家人,居然还敢说本宫即刻唤你来,耽误不得。”
云书会意,连忙跪下朝着皇后和萱嫔请罪:“皇后娘娘恕罪,萱嫔娘娘恕罪!奴婢... ...都是奴婢的错。”
“皇后娘娘,云书也不过是奉旨行事,毕竟,谁能替您做主呢。娘娘身子不适为何不传太医呢?臣妾那个宫女上次不过是碰巧知道百合花粉的功效和禁忌,才帮得上皇后娘娘的忙,旁的,她可断断不敢妄言。”
俞初看着皇后和云书这一主一仆在她面前演戏,实在是不想看下去,便不理会云书,直接同皇后说起了她召自己过来的事。
“再说,皇后娘娘身子乏累,会不会是有孕了呀?这可是马虎不得,依臣妾看,惩罚云书的事情先放一放,不如叫她赶紧去太医院将太医请来为皇后娘娘诊脉吧。”
俞初当然知道,皇上虽然每月的初一十五都在皇后宫中,可这两个月,皇上都只是去用膳,并不曾留宿。所谓的‘有孕’,不过是俞初想要恶心皇后一下罢了。
果然,皇后听见‘有孕’二字,那脸色黑的。可转念一想,任凭她逞几句口舌之快又能怎么样?说这几句话的功夫,俞家的轿子只怕都要走到皇宫门口了吧。
“萱嫔说的也是。那云书,你待会儿便去太医院找太医来为本宫看看吧。萱嫔,你快回去吧,脚步快些的话,估计还能同你母亲说上几句话。”
反正皇后的身子也没什么毛病,本来也不是想让俞初的宫女来给她看病的。既然俞初摆了这么个台阶,她索性就下了。
俞初听着皇后故意又提起自己的母亲,也不想与她再争辩。与皇后多说无益,回去到皇上耳边嘀咕几句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