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识礼听到九王说不认识自己,心中焦急,生怕他把自个儿摘得干干净净。
因为她先前被人从湖里救出来时,见九王还未出来,一时情急,喊了声‘快跑!’,这下连说自己是失足落水都不成了。
皇上虽然拘了九王这么久,但到现在也没有个定论,想必还是顾念着往日兄弟手足之情。
如果皇上心中本就偏向信任九王,那九王只需稍稍说上几句,傅识礼便会成为替罪羊。
既然自己已经没有活路了,那便鱼死网破,总不能让这个只知道利用自己的九王好过。
“呵,皇上可知他为何说不认识我?”傅识礼虽然还是跪着,但却挺直了身子,一脸嘲讽地看向景宣帝。
“皇上想必从未正眼看过我吧?若不是我用了迷情香,想必皇上现在都不记得我是谁吧。皇上瞧不上我,可当我失了九王的孩子的时候,你不还是让我好生休养吗?哈哈哈... ...”
景宣帝看着傅识礼疯癫无状,并没有什么反应。
九王皱着眉头,心想这女人是不是痴傻的。这样的罪名若真定下来,她不怕满门抄斩吗?
“你别是疯了吧?本王何时同你有了孩子?”
“果然,你不想承认。可你不承认也不行。”傅识礼从怀里掏出贴身带着的白玉环扣,“这是你我之间的定情信物,你还能抵赖吗?”
魏承杰听说这傅答应手里还有和九王的定情信物,吓得大气都不敢喘。心想这傅答应说得都是什么话呀,当着皇上的面儿,居然说和九王有定情信物。完了完了,皇上只怕要生了大气了。
九王见皇上一直不说话,便知道他是在等自己的解释。九王朝傅识礼的手上看了一眼,笑出了声。
“皇兄,难怪你瞧不上这女人。随手拿出个系门帘床幔的盘扣,就说是同别人的定情信物。啧啧,真是世风日下,竟有如此不爱惜自己名声的女子。”
门帘床幔的... ...盘扣?傅识礼看着手中质地算是上乘的白玉环扣,这样好的东西,是系门帘的?
“不,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
魏承杰看了正座上的景宣帝一眼,见皇上点了头,魏承杰走到傅识礼跟前,从她手中拿起环扣看了看。
唉,果真是盘扣,这哪里是什么定情信物。
傅识礼的位分低,宫里的盘扣都是布盘花扣,哪里用得上白玉这样上等的玉石做点缀。她又甚少和位分高的嫔妃往来,即便去了也不会关注这些。
景宣帝看了看魏承杰手中的盘扣,又看向傅识礼:“这的确是系门帘的盘扣,你如何解释?”
“即便我是被九王诓骗了,可九王就是宫里的黑衣人,这件事皇上是知道的。宫里传出有刺客那日夜里,就是九王闯入仪元殿的!他,他还... ...这件事他无从抵赖!”
“哦?你倒是说说,那夜本王如何了?”九王知道这事和自己没关系,所以这个女人闹得越大,皇上对她的仇恨也越深,那一时半会还牵连不到自己,他就还有机会。
“你!那夜我虽然被迷晕了,但是我知道,那分明就是... ...”
“够了。”景宣帝声音不大,却十分有威慑力,傅识礼一下子就住了嘴。
嘴巴闭上了,可傅识礼的目光还是看向九王的。她前两日去找九王,他并未否认此事,难道这也是同白玉环扣一样,是诓她的?
“那日去你宫里的,是朕派去的人,查你宫里的迷情香的。”
“什么... ...”傅识礼面如死灰。
九王向傅识礼投去了一个厌恶的神情:“进你宫里的是男是女都不知道,还敢胡乱攀咬。”
这样的女子,看似心机深沉,实则毫无头脑。事情败露之前,她只怕还觉得自己机关算尽。
还好他留了个心眼,没有信任她。
毕竟她来找自己那日,一直自称‘我’,位分必然不高。嫔位都不是,在后宫里能有什么法子把自己救出去。所以他才随手拽下个盘扣给她,说是自己的贴身之物,这蠢货果然就信了。
景宣帝虽然一直神色自若,但心中也是松了口气。不管怎么说,傅识礼若真的和老九不清不楚,自己的脸面也就跟着丢尽了。
“是女子?”傅识礼喃喃道。
“不只是女子,恐怕还是旧相识。萱嫔... ...”
“答应傅氏,德行有亏,意图谋反,贬为庶人,着慎刑司严审。其家人一并交由慎刑司审问!魏承杰,即刻去传旨,不得有误。”
景宣帝出言打断了九王的话,心中疑惑他是真的知道还是在随口猜测。
“奴才遵旨。”
“皇上!皇上!此事和我的家人无关,皇上!”
傅识礼先前一门心思顾着不能让九王好过,也知道这事多半会牵连家人,可皇上这道旨意真的下来时,她才发自内心的觉得恐惧。
此时她也顾不上思考九王提到萱嫔的事情,心中只是想着她应该快要死了。
景宣帝摆摆手,不愿再听她在大殿上哭喊,侍卫进来将她拖了出去。
“你可还有话说?”
景宣帝看着九王。九王脸上的神色看起来倒不似皇上那般严肃。
“皇兄已经拿到臣弟的把柄,臣弟无从辩驳。”
“董康海,可是你的人?”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臣弟的人,也是皇上的人。”
九王这话说的巧妙,但景宣帝心中已有判断。
“董康海,是太后的外戚。”
“皇兄,此事和太后无关。”
九王虽然不是太后亲生的,但九王的母妃过世得早,太后还是皇后时对他多有照拂。
此事确实和太后无关,九王也不愿将太后牵扯进来。
“朕自然知道和太后无关,但皇额娘对你如何,你比朕更清楚,董康海牵扯进来,旁人难免会对太后有所揣测。你此番岂非愧对太后!”
“臣弟愿领任何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