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镶沉声叮嘱道:“漓阳王夫妇待你虽是宽厚,可你一个人背井离乡终是不易,我和你世母会照顾好自己。”
“你世伯说得对,云儿,你只需过好自己的日子。”
王氏只能将这份恩情记挂在心里,方才离人帮那姑娘提醒的很明白,这事不能与王府和傅家扯上关系。
经过这场大难,她已然谨慎了许多。
傅家那二丫头如此心机叵测,她还傻傻的想着保人家,归云这孩子自小被那母女两薄待,如今好不容易过上份安稳日子,自不能再连累她。
“世伯、世母保重。”
傅归云让翠萝和清露将包裹和银钱匣子一并拿了过来,交到夫妇二人手里,又对两个小的叮嘱了番,这才安心的离去。
夫妇二人互相搀扶着一直目送着她坐上马车,看着车马渐行渐远,王氏倚在宋镶怀中,也是这一刻才真真的体会到这丫头的宽厚仁善。
一时间,她思绪颇多,痛苦难当的哭诉道:“老爷,你说要是当初嫁入咱们府上的是云儿该多好。”
“糊涂。”
宋镶蹙眉道:“唯昭行差踏错早已埋下祸根,这事便是没有傅家二小姐也早晚惹来今日之祸,何必叫云儿再跟着受苦。”
“老爷说的是。”
王氏顿时意识到自己太浅薄了些。
可想到方才未问出口的话,她心里始终忐忑不安的:“也不知那毒妇会不会跑去寻唯昭,唯昭此时又如何了?”
“经历这么多事夫人还不能悔悟?还在想着那逆子?”
宋镶道:“难道夫人还想连累云儿和离人帮的这些义士不成?”
王氏被他训斥得哑口无言,只敢默默的哭泣。
瞧着她伤心难过又这般憔悴,宋镶终是不忍心再责备,便好生安慰道:“好啦,夫人,云儿方才所言也是正理,该好好将菁儿、远儿抚养长大。”
皇帝如此薄情寡义,唯昭若真是有血性的自该想着替族中上下报仇雪恨。
听了他的话,王氏也没再啼哭,默默的瞥了眼门口两个小的,轻应着随他回了屋去。
而傅归云静静的端坐在马车里,翠萝、清露见她一副伤神落寞的样子,心里也跟着难受。
“好好的一家子人怎么就成了这样?”
翠萝十分不理解:“小伯爷既然活着就该回到云都城,哪怕是被陛下训斥责罚也好过叫全族上下蒙难要强,实在是苦了伯爷和伯夫人。”
“世家大族的兴旺哪是咱们这种做奴婢的懂得来的。”
清露偷偷的睨了眼自家小姐,接下来的话并未敢说出口。
若不是为了傅氏一族,小姐怕是也不会入漓阳王府的大门。
傅归云就这般安静的凝听着两个丫头吵嘴,并不想再去置喙宋唯昭的事。
替他救下了伯爷夫妇已是仁至义尽,这也是她为王府留下的一张底牌。
僻静的小道上,车厢里吵得热闹,傅归云仍在凝神细听着,外面忽的传来一阵男子的吵嚷声:“快追,别让人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