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婉儿哭得开始哽咽。
断断续续的问商系舟,“怎么会这样?”
……
“三哥,我该怎么办?”
好像她是溺水的人,而三哥,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
商系舟看着她这副模样,又后悔将答案往这上面引了。
他心疼的恨不得自己认下罪责了。
商系舟慢慢的将她的泪珠揩去,泪珠儿源源不断的冒出来,他就不厌其烦的替她擦干净。
擦拭珍宝一样小心。
他抿唇说:“也许只是巧合。”
这话太没有说服力了。
严婉儿却像为她嫂子找到了借口,狠狠地,拼命的点头。
就是这样的。
只是误会,只是巧合。
她哥那样的人死不足惜,可是她嫂子是那样的好,不应该被牵连进去的。
她应该开始新的人生啊。
严婉儿这场嚎啕好像是为明娟嚎啕的。
为了这个在家庭里奉献出一切,忍受了一切,现在又要失去一切的女人。
严婉儿揽住商系舟的腰,披着的西服掉落在地,她滚烫沸腾的泪水顺着人鱼线滑落,划出道道见骨的伤疤来。
这些伤疤迅速被风干,裂开,变成永远也合不上的深渊沟壑。
他这样一个混蛋人,也就这儿埋着点真情。
商系舟伸出手,悬了半天,认命一般,叹息一般,堕入地狱一般,搂住了弱小哭泣的严婉儿。
他用一种乘虚而入的卑劣方式走进她心里。
哪怕只有一点点。
“三哥。”
她软糯委屈的声音自腹下闷闷传来,带着憨重鼻音,瞬间击溃商系舟。
“嗯。”
他替她顺气,“三哥在。”
什么话都不用说了,只要有这句话就够了,不需要再试探其他。
严婉儿用浓重的哭腔说:“我哥是醉酒溺亡的。”
商系舟点头,“好。”
她语气认真,郑重:“和其他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商系舟轻轻的颠着膝盖,哄着她,“是。”
他的话有魔力,严婉儿哭着哭着就在他怀里睡着了。
商系舟看着她哭着红肿似桃的眼,轻轻替她拨弄开碎发,声音困倦:
“三哥不是个好人。”
这句是忏悔。
忏悔的内容,这辈子他都不敢说给阿碗听。
严婉儿回到安福胡同之后,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将父母安置下来,带着两个侄子侄女。
倒是严母,一直催促着她去隔壁搭上商系舟这座登天梯。
这天,迫于无奈,严婉儿只好硬着头皮,提两坛子果酒过去。
笃笃笃。
没人开门。
严婉儿试探着,又敲了两声,迟疑,准备离开的时候,门打开了。
廖功从里面探出头来。
本来是满眼警惕,看见是她后,笑颜逐开,将她迎进门来。
“阿碗小姐,三哥今天不在。”
严婉儿将手上的酒坛子放下,如释重负般小声的说:“没在家就好。”
廖功没听清楚,“阿碗小姐,你说什么?”
严婉儿笑着敷衍:“没什么!没什么!”
廖功点头,唔了几声,语出惊人:“你找三哥一定要要紧的事吧!我这就带你过去!”
严婉儿惊恐摆手。
她不是。
她没有。
但是耐不住廖功的热情,她还是被搀扶着上了汽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