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承前开枪,子弹穿过宗哥的头颅。
他逃跑掉了,躲起来了。
而提前离开的姚澄明却被江哥察觉到不对,被人追杀着。
马承前是如此的想回去,想再聆听一下世界上最后、唯一的声音。
他引开青帮的人,为姚澄明赢得一丝希望。
虽然他不知道,这希望很快就破灭了。
他们不知道那些书稿的存在,并没有搜身。
那些书稿没有流落青帮之手,而是被命运送到了小马手中,以小马的笔名发表。
等到马承前养好伤出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被通缉了,罪名是杀害了他哥。
世事无常的像个笑话。
从青帮出来,转头就下了大狱。
他为他哥报仇了。
也杀死了能证明他清白的人。
在大牢里受尽严刑拷打,他提出要求,想见关镇西。
却被告知,关镇西已经不知所踪了。
他不知道关镇西是真的消失了还是不想见他。
他身体的疼痛早已掩盖了心里的疼痛。
枪伤、断指、手臂的烧伤、酷刑所伤。
浑身的伤,在还没被炎症折磨至死前,罗呈祥送他一枚子弹。
死后,罗呈祥将他的两封遗书一起放在他身上。
这些,马承前并不知道。
他记得第一次在兴邦报社被人安排了很多的事情,留了很晚,关镇西改完稿子,从一片油光里抬头,就看见了他,问他,怎么还不回家。
他举起手上的东西,表示活还没有干完。
后来,她经常这样随口一问。
他永远是那个活还没干完的动作。
她在心里吐槽兴邦报社把人当牛马用。
有一次,她出去买吃的,问要不要帮他带一份,马承前摇头。
可还是给他带了一份。
她说,就算千里马也是要吃草料的,怎么能只干活不加钱的呢?
她问了一下他的薪水,嫌少,说兴邦日报的财政部简直是资本主义,惯会剥削。
他记得财政部的人是她哥。
她也有个哥哥。
她每天碎碎念好多话。
但是她甚至连马承前的名字都没记住,她只当他是一个打杂的,只叫他小马。
他去给关镇西取信件,她也微笑的说谢谢,可心里想着的却是【今天不知道是不是又是史里捞金的一天。】
他总是承受莫名其妙的恶意。
编辑部有个人好像从他进来的第一天起,就看他不顺眼。
总是找他麻烦。
马承前惯会忍受。
但是关镇西替他抱不平。
他知道,这个女孩遇到谁受欺负都会在心里吐槽,为别人抱不平。
尽管她从来不为这个人出头。
可是承前仍然觉得感动。
但凡有个人把他当作一个人来对待,他都感动。
其实,他有时候对江哥这样的人都心存感动。
只是别人都不知道罢了。
没人在意他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