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更新时间是下周三 5 第二日被小爱的铃声唤醒，天空仍然是一如既往的不变黑暗。 听小爱说，如果没有时间表，在这里的一切生活将会变得无序且糟糕。善美却觉得很新鲜，觉得是到了极地极夜那种地方。 早起的原因，是因为要去赶一班“贫民之路”的廉价公交车，到内城去，否则就需要走很长的路了。 给大家用简单剩余的菜准备了早餐，善美的责任变得有些重大，这辈子从来没做过六人份早餐，虽然沙悟净大人准备的食材还足够三四天，不过因为搞不清楚这个世界的工作规则而有了节俭意识，做早餐的时候，善美的脑海里一直想着某人的至理名言：节俭才有好日子。 昨晚在那个人的怀里，睡得一如既往的香甜，早上起床时，那人已经神清气爽的穿戴整齐，站在床前，抱臂笑得好整以暇的问：“陈善美，你知道昨天晚上你有几次差点掉下床，又有几次差点把我踢下床吗？” 她完全脸红了。 所以说有两张床的为何要挤一张！？ 她有点怨念，又有点滋生那么一些甜蜜，看着他在厨房认真帮她的背影，心想，就算这是个未知的世界又怎样？ 想到他在其他妖怪面前那样高高在上的，但真实的他实际上，会帮她平常的洗着衣服，会帮她给别人准备平凡的早餐，会遵从她的想法帮助别人，在她面前，他给予的全部，是，展现着非常自由的宽容。 善美拍了拍脸，心想，一定要非常努力的工作，一定要努力的在这个世界的规则下给身边的人带来帮助，无论是，受伤的老人，离开父母来到这个世界的英雅，相依为命辛苦生活的小爱兄妹，还是，那个莫名被卷入被委屈了自尊心变成贫民的妖精大人………… 因为小爱家里有一些常备的医疗药品，或许是这世界的基本物品都事实上是很好的东西，老人的精神比起昨天好了很多，虽然行走不是很方便，但神智仿佛有些清醒了，虽也不能说很多复杂组织的语言，但能够表达一些简单的意愿，小爱的职业是医院护工，看过老人的伤之后，表示只要能够有一些更好的抗生素，消炎药之类，应该能恢复。因为并不熟悉内城，小爱说医院的入院很昂贵，还是先解决职务问题再说。善美有些担忧，询问老人是愿意和他们一起入城还是留在小爱的家里，老人听了半晌，说“在这里。” 善美问他是否想得起来这里之前的事，是否想得起自己是谁，老人又仿佛陷入了无边无际的沉沉思考。 “我哥哥人很好，留在这里没问题的。” 在餐桌上，小爱轻声说道。 善美想起昨天晚上他说的那些话，又不由得多看了看小爱…… 眼前这女孩，怎么看，都不可能是……二十九岁的年龄，但齐天大圣的火眼金睛，又怎会看错一组数字？？ “说起来，哥哥的职业是什么呢？” 吃早饭的时候，英雅把筷子递给那位沉默的仿佛毫无存在感的人，小爱有些犹豫，众人的视线都仿佛在看那双迟迟没有人接的筷子。 这人……遭受了什么才导致…………心智丧失……？ 小爱有些紧张的站起来，想过来帮哥哥接那双筷子，但，那男人伸出手来，缓缓从英雅手中接了过去。 满是，烧伤的伤痕。 那手上，几乎没有一寸完好的皮肤，那些伤出现在一个普通人身上，仿佛诉说着这人经历了怎样的痛苦，一时间，早晨的饭桌上都沉默下来。 因为这人头发太长，长到挡住了眼睛，也无人见过他的长相，为了尊重，齐天大圣孙悟空也并未用火眼金睛去窥视对方长发下被烈火损毁的半张容貌。这人安静沉寂，却没有任何纷争感，给人感觉和小爱不同，不知是否因为心智受损还是什么缘故，这人，身上漠然得没有一丝活气。千百年来，他也曾见过很多在意外事故之中受伤封闭心灵的人类，但，这人，与那些人，仿佛也并不一样。 这人给他齐天大圣孙悟空的感觉，更好像是…… 生来淡漠…………他也想不通自己为何如此感觉。 据昨天小爱隐约其辞的说，周围之所以没有住户，是因为大家都觉得这个男人犹如鬼怪，会带来不详。即使是在贫民区这样的地方，这个人好像因为那些禁忌的烧伤，而被身边的人畏惧和排挤着。也因此，他只能在家里画画，用那双烧伤的手，沉默寡言的，画着一张一张的画，这个家里，最多的就是，那些他画的，向日葵。 “哥哥是画家？”英雅问。 小爱顿了顿。 柔软了眼神：“不是哦 。哥哥是…………歌手。” “啊…………” 小爱看着埋头吃饭根本不理众人的那个人，将头托着看他：“哥哥曾经是，很棒很棒的歌手…………” 这个答案众人始料未及。 善美想到，也许因为烧伤，所以，他不再能够唱歌…… “如果是那么好的歌手，那为什么会生活在这里？”齐天大圣孙悟空问道：“即使不能再唱歌，难道那些曾经对他的尊敬，也因不能再唱歌而消失了？” 他的问题，总是残酷又真实。 “是呀。”小爱笑起来：“才到这里一天的你们不也清楚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吗？就好像你我曾到来之前的真实世界，有多少人会从内里判断真实虚假？从内里欣赏美丑？当他容貌尽毁，不再能站在聚光灯下，有几人愿意只从他发自内心的歌声欣赏他？粉丝们不能接受昔日的他跌落神坛，对他平日的真实自我更是毫无兴趣，当他不再能按照这世界的要求变成豪华商品，会有其他商品取代和吸引，他对着几万人唱歌，台下却无一人靠近他的生活，当他失去商品的外相的时候，当他不再能唱歌满足消费的时候，就和跌落自动售货机的廉价品毫无区别了。对于他这样的商品，尊敬又从何说起？这个世界，没有尊敬，只有交易价码。” 她这一番话，说得大家仿佛都，那样自然的缄默了。 但那男人，未曾所觉一般，他仿佛生活在自己的世界，吃完饭，安静的离席，然后去他的房间画画，每日，每日，周而复始。 “你一直陪着他的。”善美温温顿顿的说道：“无论这个世界是怎么残酷的模样，但，你陪着他的。只要你们之间是真实的，即使在这个世界，没有成为交易的一部分，那就是最好的一面。哪怕那几万人并不知道他的真实，但只要这世上有一个人还记得他原本的样子，那就不算是太悲惨。” 说这句话的善美，就那么自然而然的看了身旁的齐天大圣孙悟空一眼。 他了解她全部的想法。 不算太悲惨吗？ 小爱怔了怔。 “谢谢你，善美小姐，”她淡淡笑着：“我几乎已经快要忘记这些了……” 在这个世界太久，几乎快要忘记自己原本的样子…… 每天那么辛苦的，周旋其中，自己是那么无用，经过了这么多年，竟然也没有改变任何…… 她抬了抬表，看了下时间：“我们吃完早饭就该离开了，否则会错过公车哦！” 善美点点头。 大家开始日常的吃早餐，英雅十分博学，讲了很多外面有趣的事给小爱听，老人径自喝着牛奶，善美将面包片放在身边那人的盘子里时，见到那人仿佛还在因刚才小爱的话仿佛沉沉思索一般。 ——————————————- “明天还是开5050吧。” 摇摇晃晃的老式公车上了一层一层蜿蜒公路的山坡。 某人第一次有人生第一次做公交车的经历，但是看起来仿佛英雅也是，十分好奇。 但这经历并不是太美好。 周围的人类十分普通，但却隐隐对小爱指指点点，公车有些拥挤，善美几人站在一个角落位置，大家的话自然而然的传来，却又好像是毫无避讳。 “是新来的人呢！” “已经好久没有新人来了！” “不知道职业是什么，不过如果是好的职业会坐这个车吗？” “那个男的长得不赖。好可惜……” “我觉得那女的还不错。不过和他们在一起的是…………” “仿佛是从诅咒之家出来的……他们是和……那个倒霉女住一起的吗？” “那还是不要靠近的好，一定会不幸的！” “那种人尽可夫的女人，我们还是远离吧。那几个人真可怜……什么也不知道…………呵呵呵…………” “…………” 小爱站在窗边，仿佛早已习惯了这一切，但反倒是善美，完全未曾想到是这样，这摇摇晃晃的车很慢，很慢，那些人肆无忌惮的言语，几乎可以说是难听，讽刺的，讥笑着小爱…… 熟悉的难受的感觉………… “我没事的。”小爱悄悄握了一下善美的手：“已经习惯了。” 英雅皱了皱眉。 “小爱姐姐，他们为什么这么说你，你都不反驳吗？” “从少数服从多数的群组看来，反驳会遭来更多的欺压哦。”小爱对英雅小声道。 小爱说的是事实，善美没有说话，努力把视线移至窗外那些，让人惊叹却此时无心欣赏的风景。 “那几个人可能会被她骗。正好是新人……可能最后会被敲诈得骨头都不剩呢。” “也不知道她收了新人多少钱…………不过恶有恶报，听说她被降级了。再这么降下去的话，她和家里那个丑陋的怪物大概就会被直接降为贱民，被赶出这里了吧…………” “你们听说没有哦，其实那怪物根本不是她的…………” “她在这里住了这么久，传说她晚上经常出入那些……地方，难怪没有男人愿意和她交易结婚……” 流言还是没有静止，但对于小爱来说，这只是，每一天之中的，日常的一天。 善美等人只知道，周围的人很不喜欢小爱兄妹，但是在这小小的公车上看到的，却不是不喜欢那样的东西，而是………… 欺负。 她曾经最熟悉的，排挤，欺负，这些东西，在随同着这世界的规则，每天都拼命的，挤压着小爱瘦弱的肩膀………… 但是至少到现在为止，善美看到的小爱，和这些人口中的小爱，截然不同。她瞬间想起了，之前饭桌上那个话题，当你没有价值，那么对于这些，把你衡量着的人，你是什么？？ “小爱姐姐，你不反驳，他们也在努力的…………欺负你呢。” 英雅很诚实的说道。 “还有……他们说的，交易结婚是什么…………？” 善美原本站着，此时却正要开口，身边那双熟悉的大手微微握了握她的手臂。 妖精大人有点不爽的对善美身后刚刚还在大声说话的青年道：“喂，你站过去点，这边太挤了。” “说什么呢臭小子，一个区区新人————” 那个男人回头，语音刚落，齐天大圣孙悟空踢了一脚公车旁的铁架扶手，那一脚发出砰的响声，把车内人连司机都吓了一大跳，车晃荡了一下，只见那铁架扶手居然已经弯了……………… （猴子心情不爽哦！） 善美和小爱都十分愕然，众人更是瞬间白了眼。 “看前面路，看你的车！”某人对着司机吼，那司机哪里见过这种瘟神，只好强行移开视线。 大大咧咧的猴子抱臂，靠着窗户，对最前面座位刚刚讲话很难听的两个女人道：“你们要哪里下车？” 看他那一脚有那么大的威力，穿着黑衣服的他虽然很帅，但沉着脸有那种生人勿近的恶气，车内一瞬间十分安静，那两个女人有些胆怯的也不吭声，半晌，一个女人抬头道：“内……内城。” “我看看，这前面正好有个站。”他抬眼看了看站牌：“你们就在前面这个站下，现在你起来，我家陈善美累了，让她坐。” （恶童啊恶童！！） 那女人，呆了呆，但是，满车寂静，谁也没有站出来，大家都缩了眼睛，也因此，这女人因为惧怕，也只能，犹犹豫豫的，起身。 善美把小爱一把按在椅子上。小爱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形，感觉车里的视线倏然齐刷刷的在她身上了。 “这位阿姨，你也劳烦起来吧。”英雅很礼貌的开口。 然后————那女人也只好战战兢兢的起来。 大约是悟空的眼光太沉暗，那女人怔了一刻，拉着另一个女人喊道：“停，停车！！” —————————————————— 车爬上了美丽的盘山道路。 车内，再也没有声音。 最终情形是———— 四人座。 某人大爷的将脚翘长，那群刚才聒噪的，横眉竖眼的，现在统统退避到车后半部分，那个刚刚不礼貌的男人，现在一声不敢发的移动到后排。 因为害怕他们，最终前排的座位，都让了出来。 英雅分给每人一人一颗糖，满足的嚼了起来。 离内城越来越近，路越来越漂亮，就好像善美曾经在图画中看过的那种欧洲小镇，亮着灯，然后却又仿佛看到了城墙和城堡，那些精致的装饰，华美的路面，那些渐渐路旁多出来的车辆，豪车应有尽有，周围的房屋，商铺开始一路缓缓呈现，琳琅满目，彩灯和声音一同涌进，但与外围世界不同的是，车内的安静。 “再转几个弯就进入主城了。”小爱有些不自在的说道。 她其实很感激，也很感动……因为这世上，从未有人为她争取过什么。那些人时常都是高高的姿态欺负她，但原来，那些人，也会害怕…… “小爱姐姐，你不用觉得不自在，欺负别人的人，若是讲理说不通，总要让他们亲身体会，才会记住。”英雅淡淡说道。 善美撇撇头，看着一直都很安静的妖精大人。 在她面前展现着强大守护者的妖精大人齐天大圣孙悟空，在其他妖怪眼里是肆无忌惮无法无天的，在这里，是内心正直打抱不平的。 那是他隐藏在不屑的日常打闹后面，点点滴滴的温柔。 他们的视线里出现的那些这个世界极致的繁华和美丽富饶的背后，其实是层层的等级和代价交易，尽管如此，善美却还是为自己视线里看到的世界感到非常的惊叹。 黄金岛，贪婪之岛，到了这里，才知道何谓贪婪者的圣地，随着那些叫得上叫不上名字的商铺，公交开到一个巨大的犹如凯旋门一般的大门门口停下，而天空的黑夜，已然被这世界无数的商铺的灯光和霓虹照亮。 凯旋门上的钟楼显示是早上九点半，各种匆忙的人群，各种交易的身份卡鸣叫声，各种巨大的广告牌，信息快速得难以置信，房屋的建筑各式各样，但却都说不出的好看和华丽，凯旋门直通一个公园，小爱说这是中央公园，广场的两侧是一些很集中的交易店铺。 “第一次到这里的新人需要在工作局分配工作，就在中央公园右侧的14号大街，每个人必须尽可能的有一个简易地图和时刻表，结束工作后一定要按照时间回到居住地，否则违规的罚款会很严重。”小爱介绍道：“我工作的地方是绿地医院，一会我带你们去工作局之后就要去上班了，晚上大家一定要在时刻表的时间在公车站集合，否则要么走回去，要么就回不去，只能留在主城里。但，过了十二点普通职员以下的非工作性质贫民不能留在主城，所以一定严守时间。” 英雅从背包里拿出相机来拍，拍到许许多多价值不菲的东西，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是贵重品，简直像把全世界珍奇博物馆的东西全部放在大街一般。 那些豪车，走路的人的服饰，商店街门口的雪糕，那些诱人的店铺里售卖的限量物品，每个人都忙碌着交易，灯红酒绿下小巷子门口的舞女也都是极品身材。 中央公园有一个广场喷泉，前面有一个巨大的屏幕，下方是一个很长的广告版，围聚了很多很多人，善美问那是什么，小爱的表情变得很奇怪。 “那是……举报板。” 广告版上有很多流动的信息，围聚着的人们，都在拼命的按着自己的身份卡。神情奇怪而专注。 悟空远远的眺望了一下，举报版面有很多信息，数字，人物头像，资料介绍。 “这里，如果是朋友，那就是一个阵营，中间不需要交易，但是如果不符合朋友也就是不在朋友联系人，而只是普通清单‘熟人’，那么一切都均需要交易。”小爱说道：“身份有等级之分，人类也有群体之分，在这里一部分物资有限，一部分物资无限。越珍贵的物品，取得的几率越小，那么通常是几个或者几十个团体竞争稀有物品，这种时候，就分出阵营，阵营越大，在这里生活相对越安全，相当于集体保护那样的东西，也更有利。不仅可以取得稀有物品，也可以…………” “吞并其他群体，拿到更多的资源。”他淡淡说道。 小爱点点头。 “举报板是默认的吞并形式之一，每天早晨八点，开板到十一点，只开放三小时。你可以在举报板上举报任意一个你想举报的人。可以通过付费或者免费。当然如果你要举报的那个人等级很高，那么你需要支付的报酬会更高。但如果那个人受到很多人的举报，累计到一定分数，那么那个人会慢慢降级，直至，贱民或者奴隶…………” “举报是事实或者虚构呢？？”善美非常吃惊，她虽然知道这个城市脱离了，法律，但建立的规则，却实际上是———— 弱肉强食。 累计了全世界财富的贪婪之岛，生存着这样一群人，以这样一种规则…… “举报可以是事实，也可以是虚构，这并不重要。”英雅抬了抬眼镜：“当群体攻击个人，不需要事实，只需要达到目的和结果。 “可这太可怕了………………” 善美看到那些看板前专注的人，他们形形色色，各种各样，有年轻人，老人，小孩，男人，女人，和正常世界看到的无异。但是他们的手指是那么匆忙，他们的神色是那么专注，竟然只是为了………… “一个团体可以以这种方式吞并这个行业竞争的其他团体，从而拿到优胜权。”小爱说道。 “但是，团体里的人呢？？”善美禁不住追问：“每个人都以这种方式，依靠着举报别人，然后活下来吗？？” “第一，团体里的单独少数没有话语权，第二，团体里的大多数，不用去思考，这实际上也方便得多。即使一开始不是这样的，而后面大约也渐渐会变成这样习以为常的。”他答道：“从人类这种生物看起来，一般人都会选择最轻松最避免思考的方式。” 好像这个世界，比他想象的，还要棘手。 “举报有效之后，对方的名字会通过上面那个广告版公示，然后被降级。有时候是个人，有时候是团体，总之，大家都匆忙的用吞并别人的方式来确定自己的安全……”小爱暗淡了神色，众人看着大看板上那些数字，名字，字母：“贱民在这个世界是最下层的生活，将没有任何资格，几乎等同于被剥夺一切的话语权。最糟的结果就是，死。” 一路上，善美看着这光怪陆离的世界。 那些，兴奋的在商店街交易的人群。 这里，和小爱那个安静的，破败的小木屋 是那么不一样，在听到小爱说那个举报板的故事之后，她对这个世界的看法，变暗淡了。 原本，人与人之间的正常沟通变成了，交易。 每一个生活里最平凡的事情，在离开了小爱的小木屋之后，也变成了，交易。 原以为这个世界已经有了残酷的规则，却没想到更残酷的规则，就在中央广场的告示板上。 这里生活着，五万多人。 他们拥有着，全世界，据说是最昂贵的物资。 这里的商店街，有着全世界最贵的巧克力，美酒，名牌包和香烟，甚至，她认为，那些他不愿意告知她的那些地下买卖场的物品，在这里也会变得平凡而稀松可见。但这里的人们在怎样的生活呢？ 他们如同动物群一般，划分了，职业和人的等级，把不是罪犯的人归类于罪犯，把贫穷和无势力当作，交易里最低贱的评估，甚至休憩了马路，分离了交通工具，限定了时间，来加以区别，他们又如同动物群一般，变成了仿佛不是人类的物种，用举报板来获得竞争的优先权，用互相贬打和踩踏来完成物品主人的优先享有权，但是在群体里的那些，原本并不这样的人类呢？？或许一开始，他们也是有思维的，但最终因为舒适的占有，而变得理所当然的遵循了并不合理的规则…………因而把这一切，变成了依稀寻常的每一天………… 一想到这违背逻辑的存在，善美觉得，那些美丽的，奢侈的皮相的风景，都不再吸引人的注意，想法，这里就好像……在那些美丽的深渊下暗藏着黑沉的漩涡一般………… 和小爱分别的时候，善美禁不住问，“如果……原本的两个朋友，分道扬镳，加入不同的阵营呢？” 那么，是否会，心存怜悯？ 小爱那样怔了一下。 “那大概会好一些吧。”她微不可闻的说了一句。 但那瞬间，善美分明从她的目光里，看到了格外的那些什么。 “善美小姐，你们…………如果真的可以从这世界离开，还是赶紧离开的好。在这里的每一天，都不要对这个世界的任何东西产生牵绊或者迷恋，否则，口袋会沉得再也走不了，很多人进来之后，因为贪婪而再也离不开，一辈子留守在这里，忘记了外面的一切和过去，忘记了自己是谁。美丽往往伴随着代价，这里的一切都需谨慎，这里，没有悲情电影，没有芥末和洋葱，这里的人恋爱结婚只需交易，没有人失恋也没有人伤心，这里的酒馆从不招待失意伤心人，这里没有坟墓，因为即使父母子女死亡也不允许哭泣，夫妻会马上清算财产，这里的一切，都是眉开眼笑，这里是永不允许软弱和流泪的强者世界………………” 站在商店街的小爱，说了这样的一番话。 那时候，善美几乎以为，她会哭。 实际上，听到这样的一番话的善美的内心，是非常想哭的。 这是美好的世界吗？？ 还是………… 地狱那样的地方呢？ 收留他们的小爱，没有变成看板前的任何一个人。倘若不知道这是地狱，活着或许可以欺骗自己这一切不过是个梦，但是，小爱是清醒的。 这感觉是多么可怕………… 她一个人面对着，多么残酷，无助的生活………… “小爱姐姐…………”英雅喃喃失声。 小爱绽放了一个可爱的面容，指了指后面：“工作局就在这，我先去工作了。没事的。” 小爱对他们招了招手，可爱的身影，缓缓的穿过了大街，穿过了那些，穿着昂贵春季皮草的男男女女，就好像一阵轻快的风那般，消失在街角。 那一瞬间，仿佛，只有她那个色彩，才是真实的一般。 “陈善美，你没事吗？” 他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善美摇摇头。 将脸贴了贴他的肩膀。 “孙悟空，强者的世界，是不允许眼泪的吗？” 她问。 “曾经我也是那么理解的。”他看了看她的脸，缓缓答道：“可是后来…………我觉得……” （大概哭了也没什么） （眼泪可以有很多意义，当然，一个不需要爱的世界，是不需要眼泪的。） “哥哥，你很强，能不能帮帮小爱姐姐？”英雅问道。 他拿出身份卡看了看，唇边泛起一丝嘲讽，目光沉沉，注视着眼前高耸灯火通明的玻璃房屋：“那可能要先想办法摆脱这个麻烦的设置才行。” —————————————————- 在工作局的时间并没有停留很久，因为他们是八年来唯一的入境者。工作局有些像入境局那种类似的地方，三人的接待窗口不一样。 善美本想问问在他们之前来这里的那两路人究竟怎么样了，没想到工作局的对方答问也需要支付价格，这倒是可以让人省很多闲话。 “陈善美小姐的基本数值很高呢，综合以上项目，就职就在——中央公园D社娱乐公司吧。拿着身份卡今天就可以入职工作了。” 为善美服务的是一位和蔼可亲的小姐。 “啊，好的。”善美没想到这么顺利。 “免费问题：按照D社的公司福利，每个入职员工可以分到一个在百万大街的单身15平公寓，需要换过来吗？” “嗯……”善美想了想：“我已经有居住地了。这套公寓可以买卖吗？” “付费问题。如果您愿意出更高价格，我将为您提供更有效的情报。”那位小姐笑意盈盈。 善美支付了一个大约90纳特的最高价格。 “我们可以将您不需要的公寓立即进行变卖，交易之后费用将直接转入身份卡的钱包内。” ……………… 另一边的英雅，面对的是一位绅士的大叔。 “哦哦哦！各项技能都很厉害呢。” “我学过不少东西。”英雅十分淡定。 “您的工作地点是，市政区的艾丽花园贵族学校，在那里您将为成为一名优秀的贵族，为执掌更多的财富而努力。” 执掌更多的财富？ 大概不需要，他的财富已经够多的了……不过收集些动漫稀有手办倒是可以勉强娱乐…… “免费问题：您名下目前有一辆专人接送车，在艾丽大道有一个私人四人公寓，您每日可以根据完成贵族学校的技能培训而得到一笔大约基本值在2000纳特的入账，不过需要向私人公寓每日支付300纳特的住宿……” “我已经有地方住了，专人接送车也免了。劳烦给我换成一双溜冰鞋，其他的可以进行交易的，折算成纳特，还有————”英雅摊开手：“付费交易问题：请问哪里可以买到这样的糖果？” 他手中，是一颗太妃糖。 ………………………… 另一边，接待齐天大圣孙悟空的，是，彪形大汉。 “贫民保镖A？”那人鼻孔里出气，根本没把眼前的年轻人放在眼里。 某人抱臂，十分厌烦冗长程序。 “哪有人雇贫民保镖的？从未工作经验…………”对方看来看去， “基本数值又是A……” 身份卡上十纳特都不到…………这和贱民有什么区别？ 偏偏这还是个没规矩的新人。 “免费问题，打过拳击运动吗？” “不喜欢流汗。” “那就先安排到虎东街白虎拳击运动搏击场吧。”让这小子先去受点“洗礼”，大概就老实了。 不喜欢流汗，偏偏让你流个够！ 不仅让你流汗，还要让你流血，顺便张张教训！ “可以赚钱吗？”他问。 “这是付费问题。”对方道：“孙悟空先生，这个问题即将支付你所有的费用。” “付吧付吧。真是吃人的世界————”某人絮絮叨叨，随意的把最后那些钱掏空，完全忘记了节约的美德。 “回答问题：每天拳击馆的基本入账是50纳特，但如果参加比赛会有50到500纳特一场获胜的收入。如果被选为搏击场连胜冠军，则可以参加贪婪岛最大的搏斗赛，不仅可以进账，还可以升级。” “哦哦！！” 大发！！ 搏斗赛？？虽然听起来没什么兴趣，但是如果作为赚钱…… 来得全不费工夫！ 他把身份卡收起来，仿佛完全没看到对方邪恶算计的眼神。 “这小子是白痴吗？” 白虎拳击馆——————那里是……………… ——————————————— 三人在工作局门口的售卖机前买了地图和手表。 妖精大人因为花光所有钱，所以善美帮忙买了一套。 “我已经把房子变卖了，然后现在准备去工作，一会研究下医药局地址。结束工作后我会去买药，买一些物资的。”善美说道。 “那么我负责购买今天的晚餐食材吧。”英雅答。 “生活真不容易啊不容易！”最后一人感叹道。 “孙悟空，一切顺利吗？”善美有些担忧：“你要去哪里工作？” 绝不能被降级。 “陈善美，我马上就要挣钱了。”那人信心满满。扬了扬手里的卡：“白虎拳击馆。” 拳击！！！？？？ “从那家伙的眼神，大概不是什么好地方。不过齐天大圣可是格斗术的专家。”他摸了摸她的头发：“别担心，如常就好，但记住那女孩的话，多留点心。” 善美点点头，英雅看好了公车，对善美和悟空招了招手，三人约定晚上在城门口的公车站见。 “我刚刚，付费询问了那位，关于这个世界的年龄问题，”善美有些犹豫，却还是轻声道：“年龄卡，的确不会有假的。如果……你看到了小爱的卡片年龄是二十九岁，那么她就是……二十九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清楚，我和你一样，不认为她有恶意。这内中有我们不知道或者想不到的问题。”他淡淡答道，“不过，每个人都有一些秘密，每个人也都有一些过去。” 就像那时候他看到的那女孩手上的………… “我知道，我不会问的。虽然，小爱和我说，因为哥哥的缘故无法离开这里，但是我想，她有她的难言之隐……我知道她或许也非常的厌倦这个地方，所以，无论坐到哪一步，我都想尽自己的努力，看看能不能达成那样的心愿……” “你一直都很认真，任何事情都会很好。如果等我们达成了那样的条件，再来看看那女孩的选择。”他帮别了一下她的长发在耳垂，“可惜不能看我的陈善美当模特漂亮的样子，你可不能太漂亮了。” 这种时候还………… 她的脸没来由的又红了。 “不是说好我工作，你去玩吗？”她红扑扑的脸问他。 “我也是有那么点自尊心的。”他淡淡的说道，轻轻弹了弹她的额头：“有危险记得呼唤我。走了————” 她怔怔的看着他背影，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那些淡淡的暖意，还有一些情绪那样的……她倏然跑到旁边的冰淇淋车，快速买了一个草莓蛋卷………… 跻身人群，快速的跟上他，他仿佛有那么一些感觉的回头，她已经跑到他面前，气喘吁吁。 他居高临下，看着她。 她伸手，将冰淇淋递给他，他自然的伸手来接，她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在他的错愕之中，她将那口冰淇淋，从自己的唇，吻上他的。 冰淇淋的味道点点泛开，草莓和……爱情。 那是短暂的吻，但那是持久不变的心意。 大约是因为她难得的大胆，他倏然错愕。 “妖精大人，入职快乐！” 在这分明沉沉黑暗的世界，在这人与人为了生存互相蚕食碾压的世界，因为没有眼泪，惊喜也变得并不惊喜，开心也变得并非全部开心，但这一刻，他的心，一瞬间，豁然明朗。 （你存在于我的每一个重要的岁月和时光里） 6 混混问路也有混混问路的方法。 没钱在这个世界的确有些棘手，好在能力并未完全消失，也可以将就着用。 有点让人不爽的是，这里的人处处都在挑战他性格焦虑那一面的底线。而这个什么虎东街，完全是个贪婪岛的黑暗街区。 走一路吃个冰淇淋遇到三四堆人找事，正好心情不好，仿佛不是在正常人类世界那般伤害人类会被扣积分，对于主动找事的街痞狠揍一顿不在话下，打得对方屁滚尿流，就差没哭了。 但发现了身份卡的黑洞规则一，对方给他要钱，而他打败了对方，也可以反过来顺便洗劫了对方的财产。 在这个世界，对于欺压他人的，好像反过来比较有效。 他大发善心，对每个挑衅的人，都留下差不多五十纳特，据说这可以买一两罐自动贩售机的果汁。一路走来发现这个奥秘之后，急不可耐赚钱的某个猴子成为这一天虎东街突然闯入的神秘黑手，走到拳馆时，他已经赚了差不多六千多纳特。 因为有了钱，此人又开始恢复本性，虽然身份卡还是那个贫民，但恐怕都没顶着这么几千纳特的贫民，多亏了这打家劫舍的钱，他用付费提问了解了白虎拳击馆的黑历史。 原来白虎拳击馆，是贪婪岛的地下□□会庄家之一。 在这里云集着贱民和苟延馋喘生命的最后赌注，也有用很廉价的交易去完成危险的工作的。身上背负了命债的亡命徒在这里死去后，将变成贪婪岛上的野兽————那些妖狼群。这里每天都有为生存或者其他粗暴的理由搏杀的如同野兽的人们，有着为更高层的人以黑暗死亡拳击娱乐的公开赛，赌博赛制。 这里的人大多都是贫民和贱民，每天都有人死去，是残酷的如同地狱一般的地方。 “哼。” 他收起身份卡，抬眼看了看那头上悬挂的黑字招牌，就那样走了进去。—————————————————- 浓郁的，血和汗的味道充斥在空气之中。 这哪里有拳馆的样子？？ 在那些脏污的，潮湿的地下室，隐隐听到了外墙震耳欲聋的呼声和喊声。 男人们赤着胳膊，地上是那些随意抛弃的纱布，绷带，他穿着干净的鞋子和衣服，走在这里，斯文得那般格格不入。 “今天说会有一个新来的祭品，你小子是个生面孔，是你无疑了。”来了一个钢筋水泥的壮汉，几乎两米高，浑身横肉，他才觉得，在船上遇到的那个商人黑金和此人一比简直弱爆了。 “噢。我来上班。”他很随意的说。 “上班？？？”对方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和周围那几个男人都笑了起来，一时之间墙壁震动：“贫民和贱民没有班上。” 对方甩了一个号码牌在他面前：“这里唯一的规则就是输赢。等那个倒霉鬼下来后，就轮到你了。差不多点就下来吧————” 铁门那边，呼声震天，伴随着，撕裂的男人的咆哮，惨叫，还有欢呼，诅咒，那些声音奇异的，混杂在一起。 他找了一个墙角的椅子坐下来，靠着，闲来无事，又玩了玩自己的身份卡，看了看比赛规则，又付费翻了一下比赛的黑历史。想到什么，又拿出那老头的身份卡…… 皱眉，这里简直又吵又臭。 算了。 忍着发作的心，他收好两张卡，抱臂，翘着脚靠在墙边，微微闭眼，大约五分钟到十分钟那么漫长的时间，铁栅栏砰砰作响，最大的一声嘶吼，和那些仿佛是观众席爆发的最热烈的叫骂声………… 他睁眼，见到一个彪形大汉，被两个男人从铁栅栏那边拖着过来。 一地血水，那人浑身几乎看不到一块完好的皮肤。 “到你了。” 有人对他说道。 有些鄙视的眼神将他那一身黑色外套的西装从头看到尾。 “那小子打算就这么上去呢！” “算了，下一个是谁，赶紧在这等着，他估计撑不到三分钟吧。” “喂，你的号码牌——————” 男人们骂骂咧咧，却只见到那个人，站了起来，那张号码牌从他身上掉落在地上，掉落在那些脏污的血迹里，然后，他那格格不入的干净黑皮鞋轻轻碾压了它。 那个人有些悠闲的，但面色却非常安静的，推开了铁栅栏的门。外面，齐刷刷的灯光，和震耳欲聋的擂台，一齐向他射过来———— ———————————————————————- 他站在台上，睥睨着台下的，那些黑暗灯光中的，人类的眼脸。 那些喝彩，欢呼，显得那么狂乱，在这里，无论斗士还是观众，都已经不被称之为人类。 大家流露着期待和兴奋，在见到他的瞬间，安静了一下，然后更加疯狂的引爆。 他的对手也是，一位两米高的巨人。 但这并非公平简单的搏斗，对手的手指上套着钢钉，如果被那个打中身体，那也不是开玩笑的。 这里缠绕着黑暗的气息，下面的每一个看客，都像一个杀手。 他们交换着彼此的身份卡交易信息，场馆里还有那些鸣叫的声音，和欢呼，和那些危险的刺激疯狂的表情融合在一起。 场馆的围栏全是铁丝带电，擂台赛的地面是，铁锈一般的血迹。 “我们的擂台赛今天第一次产生了压倒性的赌注□□，几乎在场所有的宾客都买今天的新人孙悟空选手输！！结果真的不能逆转了吗！！？？” 解说嘉宾烘托气氛。 赛场大屏幕的赌博数字还在增加。 “一纳特一个投注，翻三倍，目前有四万纳特的进账，买输！” “三倍太少了！！翻五倍！！！” “最高明明是十倍！！这小子难道会赢？一次买个够吧！！” “杀了这小子！！！” 他的对手对他露出仿佛将他生吞活剥那般的讥笑。 “付费问题，孙悟空先生，需要请辅助教练员吗？” “不需要。”台子两边是疯狂将擂台捶得震天响的观众，他伸手，脱掉自己的外套，里面是一件白色的衬衣，他卷起袖子，松掉领口的扣子。 对解说员道：“给我话筒。” 那人有些迟疑，犹豫，却仍然是把话筒递给他。 在一边倒戈喊着杀了这小子的呼声中，他拿起话筒，对着下面道：“参赛选手是否可以投注？” 众人的身份卡响成一片，这是付费问题。 一百纳特交易，果然是趁火打劫，其中一人给的答案是，可以。 因为从来没有参赛选手有钱对自己投注。 “参赛选手是否可以改变规则？” 三百纳特交易，答案是，可以在一场比赛内，用五千纳特在原有规则上，增加一个不到二十字的新规则。 只见台上那人沉沉笑了，拿出自己的身份卡。 “看来孙悟空选手也要使用交易来购买武器了！！” “他购买的武器能胜过对手的杀伤性武器吗！？” 话筒内，他的声音清晰无比的传来。 “买输庄家翻十倍，我买我赢，我要所有的钱。” ————— 几乎是话音刚落的瞬间，他的对手仿佛受到挑衅一般，向他如同野兽一般咆哮着猛扑过来。也是顷刻之间，他身形闪得那般鬼神差使，在擂台上，也是那一瞬间，他齐天大圣孙悟空身影消失在擂台，又从上方，很快的扑向了对手———— 那是什么眼神……………… 太快了…………就好像是———— 唤醒了真正的可怕的………… 电石闪光的秒速，胜负只是在眨眼之间 场馆上，出现了今日最不可思议的陡然的寂静………… 那之后……… ……………… ————————————————（表示惹不起对钱第一次有概念的猴子） “善美小姐，这里这里！” “姐姐！” 善美远远的抱着一些东西，来到凯旋门城楼下方，在熙熙攘攘的下班分流人群中见到了那二人。 今天的第一天工作，并不是很困难。感觉和之前在路西法做的事情差不多，感觉公司那些人总有些派别分类，她假装不知，拍了一套写真广告，入手一千五纳特。下班之后，便去了最近的医院买了些不错的药品，不过还真的如同小爱所说，医院的好药很贵，几乎花光了这一天工作的钱。好在第二天还可以继续工作，善美又给大家买了一些蔬菜，这里的超级市场简直让她看花了眼，她才知道，纳特上还有很多单位，而超市里也有非常昂贵的珍品，那些连纳特都无法计算的东西，她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概念。 英雅也很顺利，他有了滑冰鞋，买了两大包食物，还说采购了一些大家日常的物品，不过因为拿不下，已经付费请人运送到小爱家，大约稍晚一些他们到家的时候东西也会到。小爱非常开心，又是激动。 “哥哥是不是工作很辛苦，这么迟也不来？” 英雅问道。 小爱又有些沉默，她也知道，贫民身份的工作绝不会很轻松，善美也有些担心了，正在这样想着，那人还是如同日常一般出现了。 “嗨。” 那人仿佛那样打着招呼就出现了。 ——————————————- 还是回去的那个公交，司机见了这四个瘟神，好好的表情凭空的又开始沉默了…… 回程的车比来的时候的车拥挤，但不知道是不是早晨的事，是不是有了一些不泾而飞，晚间的公车人们少了很多喧哗。四人仍然没有座位，但是也没有人如同早晨那样说难听的讥讽的话。 “善美小姐，明天晚上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吗？”小爱问道。 “好的。” “因为重新换了身份等级，所以我需要更努力的工作才行，明天的晚餐，可以暂时麻烦你们帮我照顾哥哥吗？我……我可能需要去兼职。” 小爱每次拜托人，其实都很不好意思。 “我在这里……其实没有……没有朋友。虽然平时，即使我不回家，哥哥一个人也没问题，但是……有时候他会因为画画，或者思考那样的……而也忘记吃饭。” 仿佛是鼓起勇气那般说出口。 善美温沉了了眼睫，点头：“没问题的。” “那位哥哥我也会帮忙照顾的。”英雅承诺道。 “谢谢你们…………”小爱并不是很擅长这样一些话，轻轻的说道。 其实善美完全知道她的担忧。因为对这个世界上生活着的小爱，那样的哥哥就是唯一的一个人。 因为那人曾遭受过过去的伤害，所以希望即使是微薄如同这样的自己卑微的力量，也要想去好好的保护，珍稀。 “今天过得顺利吗？入职第一天快乐吗？”她转过脸，问那位在看窗外的景色的妖精大人。 “还好，发了工资。”他说得很随意。一如既往。 “拳击运动好玩吗？”善美好奇的问。那二人也等待着回答。 “规则太多，没有发挥，对手…………”仿佛回忆了一下：“就那样。” 善美想了想……他说这句话是有几个意思…………？ 没有发挥…………-_-b 在妖精大人面前还能怎么发挥…… 善美仔细看了看他的衣服，完好无损，和早晨出去时一样。 “总之，没有受伤就好。”(^_^) “喂，我也是赚了点的。”某人拍胸脯道：“不然晚上请客怎么样？” 善美安抚的摸了摸他的手：“节俭才有好日子。” （善美啊，你是不知道他把人家揍得有多惨…………） —————————————- 小爱的家住在贫民之路的郊区，回到家，很惊奇的发现，老人和小爱的哥哥相处异常和谐。 老人坐在门厅，在那盏摇晃的灯下，握着茶杯，静静地看小爱的哥哥画画。 哥哥画的仍然是向日葵，每日小爱回家，最开心的事就是和哥哥拥抱一下，那男人浑身都是油画水彩，但并不排斥小爱的靠近，善美甚至注意到他对小爱的亲近，是有那么一些回馈的。他虽然看起来，仿佛并不是太习惯热络，也不能说话表达，但他的手，会轻轻拍打小爱的肩膀。 每个周末，小爱都要拿着哥哥的画到商店街的铺面一家一家的售卖。 “我们回来了，爷爷，您今天过得好吗？” 英雅从口袋里摸出奶糖，递给老人。 老人点点头，接过了糖果。 夜晚一些的时候，运送车送来了英雅今天买的一大堆物品，不得不说，英雅其实也有沙悟净先生的作风，很有主见，也完全可以打理自己的生活。 善美在厨房准备大家的晚餐，虽然这些食材的入手在这个世界并不是很昂贵，但是却还是看到了最好的食材这样的东西，小爱在帮老人注射消炎药。 善美茫然的从厨房跑出来，戴着手套，：“孙……孙悟空————” 他坐在大厅的沙发，翘着脚操作着自己的身份卡。 “哥哥在做什么？”英雅好奇的问。 “哦，看看能不能网购电视机。”没有综艺看怎么行！ 他听到善美的声音，抬起头来，“怎么了？” “你，你会不会煮螃蟹！？？” 善美表示料理无能。 “你买了螃蟹？？”孙悟空大人很疑惑的看了看摊手的英雅。 “嗯，因为爱吃。”小学生无辜道。 “会。”那人突然笑得开怀，从沙发起身跟善美道：“我做。” 英雅开始继续研究怎么网购电视机。 家里因为四个人的到来，一夕之间仿佛就发生了变化。 夜晚吃饭的时候，善美拿出了给每个买的入职礼物。 英雅的是一盒糖果，老人的是一罐红茶，小爱的是一对好看的月亮耳环，小爱哥哥的是六只很不错的颜料。 大家都很开心，老人吃饭时把一个剥好的螃蟹腿放在了善美的碗里。 表达了他的谢意。 “善美小姐的厨艺太好了！”小爱表示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螃蟹。其实已经很多年都没买过这个食材。 “不是姐姐做的，是哥哥做的哟。”英雅满足的边吃边说：“哥哥不应该去当保镖，这样的料理程度和米其林不相上下。” “做得好的话大家都有礼物，只有我没有礼物呢。”那人闷闷不乐。 善美脸红，回道：“你的我一会再给………………” “哇！！原来是特殊待遇！！” ………… 吃完饭之后，沙发和电视机就送来了。 “大家，这样花钱不行的啊！！！”小爱内心惊慌无比。 怎么觉得完全没有节约意识……… “明天也可以继续赚钱工作呀。”英雅表示不用担心。 对这个世界的购物效率表示满意，给了搬运工一些小费。 “小子，你到底赚了多少？”齐天大圣孙悟空靠在屋檐下，看着还买了一个新游戏机坐在屋檐下摆弄的英雅。 老人搭着毯子坐在不远处，小爱的哥哥仍然在沉默的一笔一笔画着他的画。 “学校那些见习课题，我已经在几年前全部学完。刁难老师算吗？”小学生和平日一样，淡淡抬起头：“虽然总觉得那个次元行李箱里可能也有电视和沙发，但是这么冒然拿出来可能会惊吓到小爱姐姐，还是重新买的比较好…………我总觉得哥哥你也玩了一把。” “嗯哼。”未加反驳，奇道：“你究竟是怎么上的船？” “哥哥感兴趣？” “你是那什么普通小学生吗？”他反问，抿唇笑：“突然想了解我的最佳队友。” 英雅放下手里的游戏机。取下眼镜，揉了揉眼睛。 从哪里开始呢？ 好像，对这个人说，也不是太困难………… “我有一个很好的姐姐，她是我自小到大的——保镖。”英雅抬眸看着屋子前方寂静深处的黑暗：“乘那艘船，是预备去见我在塔希提岛度假的父母。但，登船之后，我才知道，原来我已经被劫持，她在暗中安插了人手，准备将我从附近的岛屿劫持移交，她的背后有另外的金主，他们希望以此换得我父亲的一个项目上的获利和胜利。” 他有些讶然了。 这孩子说出来的事，是他从未曾去想，也不可能想到的。 “你刚刚说，她是你自小到大的…………” “事实上她在我出生之前就已经在家里任职，自我有记忆起，她就是我生活里最近的朋友。或许她也有自己的难言之隐，我们在一起几乎生活了十年，她是我最近的随身照顾的保镖，所以在船上，当我发现时，也有点……伤心。”英雅抿唇，剥了一颗糖放在口中：“我本想顺着她的意，完成她的任务，跟随她下船，但我是万万不可能让我父亲因我的缘故而被对手击垮。所以我也在想着是否有机会，在被劫持之后逃跑……只是没想到…………” “遇到了意外。” “是的，我们的船又遇到了，第二批人，改变了航向，她虽然或许早已背叛了我，却在那时候————为了救我而被那群人杀死…………因为她的激烈反抗，几乎有数十枚子弹，贯穿了她，我从船舱的干洗滚筒通道掉到洗衣房……然后掉落的是…………她没有一寸完好的，满是鲜血的身体。” 善美的脚就那样静静的站在了，屋檐下。 “我的父亲曾告诉我，人心很复杂，轻信了对方，等于交托了自己的弱点。但在她保护我而死去的那一刻，我认为，我父亲告诉我的虽然是事实，却并不是全部的真相。” “那么你以为的真相是什么？”齐天大圣孙悟空问这个孩子。 “真相是，正因为人心很复杂，就算是最黑暗的心，也有变数。事实上在我们生活的那十年，就算她一早既定了背叛，但她也深陷时间和记忆之中，人心既然不是铁皮，在我交托了弱点的同时，她也诞生了那样的弱点。她死前，说希望我能原谅她。那时候我想………………我从没有怪过她。” 背叛的代价是死，那个人已经付出了最沉重的代价。 “你有没有想过，或许，她也选择了————如果是，那么死对于她，是释然的。或许比面对背叛后的你，更容易。” “但活着不好吗？如果交出我可以让她活命，会比较轻松……只是在那一刻，我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对我的道歉，和忏悔……但她也没明白的是，这十年来，她是我最重要的人，如果我也有那样的价值，我也愿意…………为她死。” 英雅的声音，仿佛消失在那样的空气中。 就仿佛连，身旁沉溺在自己世界，画画的那人，也停下了手里的笔。 无端的刮来了一阵清风。那些画纸，随风飘散。 孙悟空揉了揉孩子的头发，俯身，与他目光平视：“经历了这样的事，辛苦了。等到离开这里，如果你想哭，可以雇一雇我这个还不错的保镖————不过只有一天。” 英雅怔了怔，咧嘴，笑了一下，戴上了眼镜。 “虽然我只有十岁，但并不懦弱。如果我想哭一哭，就照哥哥这个提议吧。” 人小鬼大。 善美静静的退进了屋里。 —————————————— 晚上妖精大人用能力为大伙日常服务，修好了家里的热水系统。 热水澡太舒服了。 某人很想看综艺，但是小学生非常严肃的说，要了解这个世界的规则，尽快离开这里，就一定要看财经新闻-_-b 黑洞啊黑洞………… 然后小学生开始拿出笔记本电脑守着电视认真的敲敲打打。 某人自动去院子里洗车，决心明天开车上班。 …… 夜间到来时善美和小爱在院子里亮了些灯，把大家的衣服挂在院子里晒，事实上这个世界没有阳光，衣服没有平日里干得那么快。一想到在这生活着的人虽然享有了世界无上的奢侈品，却整日都是黑夜，便觉得这是个很不可思议的生活状态。 小爱的哥哥今天比平日里画了更久的画。 当一天的辛劳结束，小爱一边喝茶，一边静静的坐在台阶下看那个人画画，这是一天最为安静的时光。 小爱会和哥哥分享一日发生的事，善美相信，那个人虽然不曾给予回应，但，温柔的缄默也是守护。和哥哥在一起的小爱是安心的，善美才懂得为什么小爱可以在那些人面前，坚强的，筑起厚厚的壁垒，因为她也有着让自己安心栖息的地方。小爱在这个世界没有任何朋友，拥有的，只是这样一个唯一的人而已。 和曾经的她，是那么相似的……义无反顾的，投入了，一场一生一世短暂的………… 晚间准备回房的善美从大厅上二楼时，小爱的哥哥，却拿着一幅画，走到善美面前。 就连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几人都讶然。 “这……这是…………” 善美有些忐忑，看着对方拿着画，悬在半空的手。 “哥哥………………” 小爱也那样讶异的，缓缓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难道是，要给我的？”善美惊奇的问，有些犹豫的，接过画。 那人点点头。 善美接过画，那人便径自走开，但他这行为，小爱却瞬间仿佛被什么击到，转眼之间都是那样的雀跃和欢喜，扑上去挂在那人的背上。 他并没有那么冷淡，也并没有那么无知无觉。 虽然无人知道他沉溺的黑暗，无人了解他被封闭的内心，但，仿佛透过善美送他的水彩，他的世界，也有那一点点碎片一般的变化……？ 善美注视着手中的向日葵画，柔软了眼神。 ————————————————- 第二日早晨，唤醒他的不是时间表的铃声，而是，牛奶的香味。 穿戴整齐的是他的陈善美，戴了很好看的围裙，仿佛是一大早就起来给整个屋子的人做早餐。 就那样仿佛，他想起了，她最早人类的生活，有序，日常，勤勉，认真，最早的体察别人的痛苦，最早的默默的分担。 他的衣服整齐的叠好，放在床头，她走进来的时候，看到他正在…… 拿着她昨天送给他的，入职礼物。 一个深蓝色的领带。 “其实拳击运动不像你想的那么文明。”他扬了扬手里的领带。 “那送你什么？一个拳套？”她笑了笑，问道。 “都好。”他坐在床边，对她也笑了笑，“你帮我。” 她走过去，接过领带，帮他系上，他微微仰头，呼吸轻轻在她身边，因为那很近的距离，看到他十分漂亮的眼脸，她又有些心猿意马了。 他握住她的手，将她拉得离自己更近了些，道：“陈善美，你好像不会系男士领结。” “孙悟空，我好像只和你谈过恋爱。”她眨眨眼睛。 “你看，这样————然后，这样————” 他握着她的手，教她系领结。 他好像是认真的，但她又非常觉得他在撩她………… 他的呼吸越来越近，薄薄喷在她的耳边。 “孙悟空………………” 在他面前，她永远都不是最能忍耐的那一个。 他抬起眼眸，就要来吻她的唇，但，他的身份卡却倏然叫了起来。 本来，不予理会，但，那声音仿佛还大了许多—————— 那声音与平日不同，然后，善美的身份卡也叫了起来。 怎么回事？？ 啧啧………………错过机会的猴子去看自己的身份卡，有人急急敲门：“善美小姐！！” 是小爱。 “哥哥降级了！！！”小爱身后跟着一脸凝重的英雅，拿着自己的身份卡，好友清单上，悟空的“贫民保镖A”，变成了红色警告的“贫民保镖C级。” “昨天发生了什么事？一天之类降了两级——————？”小爱的神情明显比大家凝重得多：“这样下去………………” “孙悟空——————”善美看着自己身份卡上好友栏，变化的他的等级：“这难道是因为——————举报板？” 众人互相对视了一眼。 这种来势汹汹的攻击，只会来源于————举报板。 “哇！！倒是没想到那些人这么小气呢。”被降级的某人抓了抓头发，一脸烦恼，起身，打好了自己的领结。 “这是很明显的恶意，现在我们先来想想怎么解决，然后再————”小爱深知后果的严重。 那人已经穿上了外套：“今天的早餐是什么？” “诶……呃，那个，烤面包片。”善美还没反应过来，但答道。 “那正好，”他众目睽睽，轻轻抓着她的长发吻了一下她的脸：“一会中午约你吃午饭，在城里。记得呼唤我。” 善美微微脸热，“你真的没问题吗？” “哥哥………………” 大家都表示有些担忧。 “没问题，不过今天我不和你们坐公车了，如果遇到那群聒噪的家伙，学着揍他们吧。” 他扬唇，径自下了楼，大约是在厨房里取了一些早点。 不一会，听到了院子里，5050发动的声音。 ———————————————————-我是（某人因为卡里赚了那些十倍赌金，突然一夜之间被攻击的）分割线 无泪之城今日里一大早杀进了一辆非常嚣张的私家车。 还以三个车位停在了中央广场的举报板那片黄金位置上。 他停下车，看了看举报板前的人，轻易找出了昨天挑衅生事的好几个混混，认出了那些，拳击运动馆台上台下看到的眼熟和不眼熟的人。他走到一个昨天被他揍得鼻青脸肿的人面前，顺手拿走了那个人的身份卡，对方身份卡后面的液晶屏正显示者齐天大圣孙悟空的头像，下方写着几个举报事项，有：无故伤人，劫持路人，盗取钱包等罪状，而有一些数据，还在持续增加中。 那人见到瘟神出现，完全被吓懵了。他就如同弱鸡，被那人一路可怜兮兮的揪着来到车前，那人把他摜在地上，居高临下，捏着他的身份卡：“昨天好像是你先来打劫我的。” 昨天实在被揍得太厉害，医药费都给不起，那男人倏然脚软，跪在地上，喊：“我……我也是受人指使…………拳馆，那些客人们实在太生气，给我们一人八十纳特，其中有三十纳特用于投…………” “投我举报板？”他冷冷笑了一下，翻看了那人的身份卡好友资料，又翻了翻自己的身份卡。 “提问，需要多少纳特能让人降级？” “付费回答：贪婪之岛全职业等级为特殊级，然后是，一到五级，一是最高，五是最低，每个职业属性分为ABCD四个等级，特殊级只有一位，也就是城主，不降级也不升级，唯一的存在，只存在替换和不替换，死亡与否，除此之外，请看以下清单。” 罗列的清单显示，越往上级别越高的职业，举报让其降级需要支付的费用就越巨大。 “提问，能否允许一人多种职业的存在？” “付费回答：完全允许，但需要每日支付第二或者第三职业的职业佣金”。 那就可以了。 他俯身，蹲下，看着地上的人，拿起他的卡，伸出手指，目光沉沉，“我想和你做笔交易，一，你给我圈出，在你的好友清单里，所有举报我的主导人以及付费给你的人 ，二，我给你钱，你帮我找一百个人，来这个广场，帮我把这些人刷到降级。你提一个，交易的酬金。” 那人倏然抬头。 “八————八百纳特。” 一场拳击比赛，得到的佣金是，五十纳特。 除了真正的庄家，比赛赛场的操纵者，除了地皮的老大，普通的贫民保镖，拳击手，这样的职业根本没有钱。 他翻了翻对方的身份卡：“rion？名字倒不错。职业是…………贫民拳击手c？” 地上被揍的人鼻青脸肿，想起了昨天，和老大抢劫的此人……没想到踢到了一辈子都仿佛不会遇到的铁板。 他是在岛上出生的，父母因为交易婚姻，没多久就分道扬镳，他的日常生活也就是，街区混混，监狱常客。他无自尊，也无愿望，无人爱他，他也不爱任何人，只希望混生活等死。他今年二十一岁，人生好像活到尽头，他的身份卡长年累月只有不到五百纳特，八百是他想得出来的最高要价。 “两千纳特。” 那人对他伸出手来，说道。 他有些不可置信。 昨天被这人狠揍一顿，然后自己的老大扬言要让这小子吃不了兜着走，后来昨天晚上又听到不得了的传言，说是这人赢了拳击赛，还靠规则卷走了会场那些大佬们差不多四百万纳特………… 一夜之间，大佬们收买团队组织等到今日早晨举报板开始营业，便开始刷………… 而这人现在………… 两千纳特，那是一个，他根本想象不出来的价格。 “在交易里作弊，会受到严厉的惩罚。”rion缓缓说道，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如果我降级为贱民，可就真的没机会付账了。”那人好整以暇。 “成——————成交！”rion几乎鼓起了这辈子最大的勇气，做了一个自己都不敢想的交易。 那人十分玩味的笑了起来，那一刻，rion几乎错觉…………或许这城市里，多了一个…………恶魔那样的存在………… 然后，他的身份卡响了起来，他怔怔的看着自己卡上的钱包数字，一路………………飞涨……………………………………直至，一百万纳特—————— rion的呼吸停止了………… 那人拉开车门，想到什么的回头：“对了，补充一点，你的两千纳特，是———每天————现在，实现你的承诺，帮我把身份降级刷回来。对那些圈出来的人，千万不要手软。” 每天———————— 简直是，发梦？？rion捏了捏自己的手，表示不是梦。 急急追上去问：“———刷回来的身份需要升级吗？” 那人摇下车窗，仿佛认真思考的抿唇想了想：“还是贫民保镖A。” “大哥，小弟以后就跟您了！！”rion恐怕是激动疯了。 某人仿佛习以为常，“城里最大的赌场在哪里？” rion愣了愣，道：“百万大街的皇后酒店地下33层。” 某人心情愉悦。好像离陈善美上班的地方很近。 “您是要…………” “认真赚钱，去约会.”他答。抿唇，无比讥笑的看了一眼玻璃外闪动的广告看板。 ————————————————— 善美这天早上，在公车上终于忍不住出手教训了一个对小爱出言不逊的男人。事实证明，女人的拳头一样有效。 早晨的一份工作被同伴以更高的付费竞争获得，不过保持平常心，善美最终还是以能力获得了下午的另一只广告单。这天早晨，善美一直都不停的看身份卡的好友栏，直到中午，身份卡响了一次，看到了好友联系人上面那人的身份变回了原状的“贫民保镖A”，又莫名的安心了。 公司有午餐，但是餐厅里身份卡总因为提问回答交易响来响去，善美离开大厅，准备去外面买点零食，却看到大厅外面停了一辆熟悉的车。 那人一如既往的，靠在车窗前，拿了一小束花，在夜里等她。 如果没有昼夜差，还会以为王子要等公主去哪里跳舞。善美立即就笑了，问道：“拳击手这就下班了？有钱买花了？” “嗯。”那人并不遮掩，众目睽睽将花放她手里：“和陈善美小姐吃个饭？” “孙悟空，我今天早上的工作被人抢单了。我请你吃街边的…………” “我请客，就这样去约会吧。”他有些微微的笑了起来。 ————————————- 十五分钟后，二人随意开车闲逛着来到了一个山坡的小餐厅，风景秀丽，灯光漂亮。还可以看到小半山的城市景色。 某人习惯很好，即使是妖怪也坚持开车不酒驾，午餐只点了冰饮和烤牛肉，善美则要了奶茶和芝士年糕。 餐厅客人不多，放着轻音乐，才知道现在的城主也是个音乐迷。电视上也是那样一些不痛不痒的怪异信息。 “下面插播一则最快简讯。” “大约是一个半小时前，皇后酒店的赌场有位客人以贫民保镖身份高价购买了第二职业赌徒，然后在众目睽睽的规则之中，赢得了巨额财富，此事让赌场经营者十分吃惊……下面我们把镜头转向几位现场观众……” “哇！那人真是，太嚣张了————” “但不可否认，这么年轻，便有这样的气场和赌博术，即使是买卖规则，或许也无可撼动————” “这一把究竟挣了多少………………” 善美有些温吞的，吃着盘子里的食物，那人切了一片牛肉，放在她的盘子里。 善美唇边有些隐隐的窃笑藏不住。 “孙悟空，坦白说，那个…………你经常嘲笑我看那什么……黑道枪战片，其实你也有偷偷看吧！” 什么鬼！？这家伙的思维………… “不用看那些没营养的电视，在火眼金睛里，扑克牌正反即使出老千也很清楚，就像冬天陈善美穿几件衣服也很…………” 不经大脑的人倏然住口。 她怔怔看着他，然后就涨红了脸。 “无赖————” 他举手，立即道歉：“对不起，玩笑过头了…………” 她伸手去打了一下他，他立即握住她的手，轻轻拍了拍。 看着他这可爱的样子，她又有那样一些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 “幸好没给你买拳套。” “喂，我昨天真的认认真真上了一天的班的。”他抱臂，“不过那地方又脏又臭…………” “孙悟空，你是不是赢了……赢了很多钱？足够买大船了吗？”她又有那么点好奇的问。 “恐怕还差。”他沉思道：“这里，没有人离开，注意到了吗？我以为，离开另有规则，限制我们的不是大船，而是封印。” “身份卡提示财富积累到一定数字可以见城主，或许会有答案。”善美说道。 “所以在找到那些答案之前，就保持这样，日常的，约会吧。” 他温温顿顿的笑了起来。 她见他的眼睛，仿佛映照了那夜空里半山城市的一地灯光。 “妖精大人，这城市因为你的缘故，对我而言温暖了很多呢。” 她的妖精大人很了不起。 说了会认真的保护，就会认真的守候。 “这是对你我我而言很重要的旅行，”他静静的说道：“无论在哪里，我想以你喜欢的方式陪伴你，只要去的是同一个地方。” “我很幸福的。” 善美的脸有些发热，说完这句话，低头匆匆吃东西。 那人柔软的视线在她身上，停滞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