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东方终于又有了意识。她感觉一下,发现小腹的伤已经不那么痛了,想必治疗过了。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床榻之上,一边浮竹,京乐都在,好像卯之花也在,他们正在说话,一时没注意到东方醒了。 “浮竹队长,我~说~,~人~,可是她受伤就~。”卯之花的话声音很轻,东方没听太清楚,联想到受伤的部位,开始胡思乱想,以为会有什么后遗症。 这时浮竹发现东方醒了,过来坐在床边问,“如梦,你感觉怎么样?” “还好,”随即看着浮竹身后的卯之花,“又给您添麻烦了。” “不麻烦,四番队是治疗番队,本来就是救治伤员的,可是,小家伙你还是第一个在四番队驻地受伤的人呢,而且身边还有两个队长在场,你还真不简单啊。” 东方脑后冷汗直冒,心说,我这是招谁惹谁了,计划得好好的,谁知道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啊,我是无辜的! 看着东方的表情,浮竹是又气又怜,“如梦,当时为什么赶过来?难道我不能应付吗?” “嘿嘿,队长,当时我一着急,忘记您有自保的能力了。”一句话出口,在场的所有人都黑线了。挺机灵的丫头,怎么关键时候犯糊涂啊? “小家伙没事了,我可先走了。”卯之花准备离开。 “那个卯之花队长,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东方有些期期艾艾的叫住了她。 “可以啊。”卯之花和蔼的笑着。 “那个,就是我的伤什么时候会好?” “你的伤并不重,别人的话一两天就没事了,你么~。” “是不是有什么后遗症?” “后遗症?什么后遗症?”卯之花明显一愣。 “就是,就是,会不会影响我,我以后是不是~。” “小家伙,你要说什么呀?” 东方一咬牙,“就是我以后还能不能生小孩。” 咔嚓,京乐春水把手里的酒杯不小心捏碎了。嗤啦,卯之花烈把擦手的纱布扯了。哎呦,浮竹正给东方拨开额前的乱发,不小心拔下来几根。要说屋里都是瀞灵庭任职时间最久的几位队长了,能让他们失态的事情可不多,这不能不说东方这妞太极品了。 “你怎么会这么想小家伙?” “我听见您说,别人怎么样,我又怎么样,然后伤口又在那里,所以我就~。” “呵呵,小家伙想得挺多,你的伤口是挺长的,可是只是划破了层皮,你说会不会影响,哦,生小孩?”卯之花把最后三个字咬得很重。 “那,那您为什么?” “那是因为,我发现你受伤后特别的不容易好哦,你自己不知道吗?” 原来是因为这个!东方这下才明白了,看看卯之花和蔼却有些促狭的笑容,东方脸一下子红到耳根。 “没事了吧?那我可走了。”卯之花收拾好刚才给东方治疗用的东西,微笑着走掉了。 “我还有事,我也走了,”京乐春水也收拾好那只杯子的碎片,“你们可以继续。”然后面容僵硬的离开了。 继,继续?继续什么?继续研究能不能生小孩?东方只觉得好像所有的血液全涌上了面部。此时此刻她自己对自己那些天马行空的想法都有些佩服了。偷眼看看自家队长,呵呵,那神色比她不次。 “哼,”东方故意哼了一声。 “还痛么?”浮竹马上伸手想去检查东方的伤处,但中途生生停住,改摸她的额头。 “早就不痛了,可是我饿了。”东方一副可怜相的眨巴着眼睛。 “嗯,你等会儿。”说完浮竹就出去了,不一会儿,浮竹就给东方拿来几样她最喜欢吃的食物。 东方一见两眼放光,等不及的从床榻上爬起来,结果小腹的伤口痛的她呲牙咧嘴。 浮竹赶紧伸手扶住她,斥责道,“你想让伤口又裂开吗?” “我哪知道啊,卯之花队长不是说了只是划破表皮吗?她的医术还不能让伤口愈合么?” “不是告诉你了,你的伤口比别人难治疗。” “又没说难到什么程度。”东方伸手接过吃的,边吃边说。 浮竹皱着眉头,“基本得靠你自身的愈合能力。” “啊!怎么会这样。” “你应该知道,你在番队实习时,不也受过一次伤么。” “那是多久的事了,我早忘了。” “这种事关自身安全的事怎么能忘?” “那是因为每次受伤都很长时间才好,好了以后当然要尽快忘掉,因为我怕痛,才不要一再的回想呢。” 听了东方的解释,浮竹不由心中一痛,丫头究竟受过多少次伤啊?而自己竟然基本全不知晓。忘记么?恐怕每次伤还没好的时候她就开始忘记疼痛了,所以她身边的人很少能知道她受伤了。 “如梦,我不知道你还受过伤。” “我也忘了。” “以后告诉我好么?” “您要能替我痛,我就告诉您。” 浮竹看着满不在乎的东方,丫头不是没心没肺,她只是在用自己独特的方式,尽量乐观的对待一切伤痛,不论是身体的还是精神的,可就不知为什么,她总是独自一人在对抗着,她的心究竟在哪呢? 浮竹凝视着东方,“如果可以,你会告诉我么?” “不会。”东方没有丝毫犹豫,“哪能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啊。” 看着这个,人近在咫尺,心却远隔天涯的女孩,浮竹心里叹息着,不知什么时候,她才肯彻底敞开心扉呢? 东方吃饱了,才开始仔细打量这个房间,“队长。这不是四番队病房吧?” “嗯,这是我的临时寝室,你就在这儿休息吧。” “那怎么行,您怎么办?”东方看看虽然设施齐全,但并不大的寝室。 “不要紧,这几天我和春水一直在办公室~。” 浮竹没说完,东方就急了,“什么?您这几天一直没好好休息!” “如梦,没事的,最近我感觉一直挺好的。” “所以,您就觉得无聊了,没意思了是不是?可是您就不想想,这是费了多大心思才调养过来的?方子我都快把爷爷留下的医术笔记翻烂了。药材我都快赶上遍尝百草的神农了。我用了所有积蓄打制了一套银针,不敢随意下针,在自己身上试了一溜够,走路都不得劲了。” 说着说着,东方才发现又说走嘴了,看看眸色凝重的浮竹,期期艾艾的开始解释,“其实,也不是,爷爷根本没留下什么笔记,该记得东西,他早逼着我背下来了,真的,背不好不许吃饭,我现在还活蹦乱跳的就是证明。那药我也是只尝了不太熟悉的几种,至于银针么,我大多数都是在露琪亚她家的家仆身上试的。”东方越说声越小,因为她觉得好像越解释越糟糕了。 浮竹起身走到东方身边,伸手扶起她,等她在床上坐好才说,“对不起,是我辜负了你的苦心。”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东方反手抓住浮竹的胳膊,不知道怎么解释才好。 浮竹克制着想要把这个女孩拥入怀中的渴望,“你休息吧,我会去跟卯之花商量再找一间寝室。” “不,不会有再有多余的寝室,我知道四番队都被伤员住满了。您不要想蒙混过去,就在这吧,这间寝室虽然不大,但还不至于装不下我们两个人,而且方便我就近监视您。或者我应该回图书馆去,那有我的休息室。” 看着神色坦坦荡荡的女孩,浮竹笑了,“好,我去准备一下。” 东方满意的看着浮竹拿来东西,在床边又搭了一张床铺,“队长,您说今天那个救走梦的人是谁呢?” “应该不是死神,也许是某个人的刀魂吧。” “那您认识吗?” “瀞灵庭这么多死神,不是所有人的刀魂我们都认识。” “但是能有如此力量的刀魂不该默默无闻啊?” 浮竹好笑的看着东方,“也不见得吧。” 东方当然明白自家队长的意思,于是点头,“也是,凭什么说就我一个懒人啊!” 浮竹无可奈何的看着东方,敢情这丫头在这儿等着呢。“也许有什么别的原因吧。” “对了,那个刀魂说杀了我他应该有反应,如果这个他是他的主人,这就说明他的主人应该跟我有很大的关系,那么能是谁呢?我周围的人有谁能懒到,对自己的斩魂刀都没有反应呢?” 浮竹哑然了,怪不得总有人说东方一根筋,现在看来还真是,她认为懒才是没反应的原因,那就所有的人都是这样子。真是不知道说她什么好了。 “哎,本来是万无一失的,”东方又接着说,“把本体抢到手,却放走梦,这样就可以既可以追踪他的灵压,又不用担心他耍什么花招,现在可有点麻烦了,如果梦张开梦境并锁上的话,嗯,也许该问问魇有什么办法,在他锁梦的时候如何能找到他。” 敢情姑娘她,跟梦说的算计只是前半部分,这后面还有呢!只是被某个不知趣的打断了而已。 浮竹看着这个还在算计自己刀魂的姑娘真是无力极了,“如梦,不行,你不能去。” “为什么?这可是说好的。” “你没有拿回梦刀本体。” “那我也有办法找到他。” “不是那个问题,是会很危险。” “危险?不比吃饭噎死危险。”这妞就知道吃。 “不行,不许去。” “不去怎么找到总队长大人?” “夜一从现世过来了,她会去找。” “多一个人找,多一份希望,早一点找到,您就不用整天担心得茶饭不思,夜不能寐了。”东方在心里又加了句,连带着我,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得陪着您说话。 “如梦,老师他应该不会有事,如果你去,多的不是一份希望,而是一份担心嗯?” “我没那么笨吧?” 浮竹侧着身子,枕着一只胳膊,“不是没那么笨,而是就那么笨。”说完无声的笑了。 东方也欠起身子,“才不是呢,我保证须影皆全的回来。” “你现在须影都不全了,就不要做那种不切实际的保证了。” “哼。”东方头一次在自家队长面前没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