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啦!”瑾瑜大喜,几步上前,见妹妹今日依旧是黑纱罩面,额头在暗淡的光线下惨白一片,就连眼睛都失去了几日前的冷冽,变的黯淡无神。
少司南只是睁大眼望了一眼瑾瑜就直挺挺的躺了下去,瑾瑜赶忙扶着,这一扶牵动背上的伤口,瑾瑜痛的额头上冷汗直冒。
将妹妹扶进内堂,找来以前藏在这里的蜡烛,聚拢一堆枯草枯枝生起火堆,温暖袭来少司南才慢慢悠悠的醒来。
“是不是这几日强行运功了?”瑾瑜一边托着妹妹的手腕把脉,一边问道。脉象又急又浮,体内真气更是大乱。
不知道是没有力气说话,还是不想说话,少司南只是无力的点点头。
瑾瑜身上的伤也只是刚刚结痂,刚才扶着妹妹背后的伤口估计又崩开了,此时背心里湿漉漉一团,该是又出血了。
哪里顾得上这么多,瑾瑜看着少司南苍白的额头,扳过身子就开始运气调理,一炷香的时间过去,瑾瑜身上又是汗又是血的腻了一身,而少司南苍白的额头终于恢复了一些血色。
这时少司南才告诉瑾瑜她知道他挨打受伤的事,想来这刚开始的几天肯定是出来不得,所以她也没有来。
但是她又不敢告诉师傅她中毒之事,只好自己偷偷运功调理。但是自己根本不知道怎么去梳理经络,只是想着一味将体内的郁毒排出。
这非但没有效果不说,还让体内真气大乱,中毒更深,今晚她只是来碰碰运气看看瑾瑜会不会来,若是今晚见不到瑾瑜她就只能告诉师傅,求着师傅帮忙,但是免不了又要受一番猫刑之苦。
“若不是我毁了那琴,你就不会挨打,更不会去大理寺做一个从九品的狱丞,现在应该是五品协律郎了。我害你如此你还要救我?”少司南看着瑾瑜额头上渗出的汗水,脸上挂着一抹凄苦的笑,自小还从未有人如此对她过。
“我说过你是我妹妹!亲人之间这点算什么?”瑾瑜抹着额头上的汗水说道。
少司南不出声,瑾瑜抬头望去却见她正悄悄的揉着眼睛,眼圈一阵泛红。
亲人对于少司南来说,太陌生,陌生到她听到这个词心猝不及防的狠狠的被砸了一下,又沉又痛!但是倔强如她,冷漠如她,她已经习惯了孤独的坚强,习惯在冰冷的面具之下独自面对同样是冰冷无情的人生。
“你现在叫什么名字?能摘下你的面巾吗?”瑾瑜接近祈求一般,十年了他太想知道她的妹妹现在是什么样子了!
少司南黑白分明的一双大眼盯着瑾瑜,眼神里冷冽开始慢慢恢复,半晌才摇摇头“虽然你说的话很对我触动很大,但是我还是无法相信你!对于一个失忆的人来说,记忆是可以让人重新书写的。你那一日所说的那一番话,换做任何一个人都可以把名字换一换,故事换一换重新给我说一次。”
“你失忆了?”瑾瑜如梦初醒,难怪自己那一日随便编排了一串的名字她都没有任何反应,原来是失忆了,瑾瑜颓然的坐在草堆里,背上的伤口牵拉狠狠的痛着,却不以为然,反而这样的痛能让他沉重的心稍微的稳一稳。
“我所有的记忆都停留在了七岁的那一年,我的生活里只有师傅!”
“你师傅是太子的人!”瑾瑜从牙根里挤出几个字,眼睛直直的望着少司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