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为何不去求太子呢?”皇帝厉声质问道。
敏珠跪在地上砰砰磕了两个响头:“太子住在东宫,民女哪能说见就见。而且以前卓吟风都说自己是太子的大臣,民女要指控的是卓吟风,民女怎么敢去求太子啊!民女虽然是一青楼女子,但是如今已为人母,知道什么是人情,不敢求太子,只敢去求弈王啊!民女怀中的孩子正是卓吟风的孩子,如若不信可以滴血验亲的!民女句句属实,不敢欺瞒皇上。”
敏珠的尾音长长拖开,话音如同尘埃一般缓缓落下,大殿之中是死一样的静谧。皇帝抚着额头缓缓落坐在正手的龙椅之上,良久才开口说道:“太子!又是你的人!”
“儿臣有罪!没想到账下之臣尽是一些杀人刽子手!如今有敏珠作为人证,又有当天找到的砍刀为物证,一切请父皇依律查办!”
太子缓缓的跪下,认罪认的干净利落,抬头看了一眼弈王又说道:“如今虽然有敏珠作为人证,但是为求证词确凿,儿臣还是请求父皇将卓吟风带来滴血认亲!以防万一!”
弈王心中在清楚不过,卓吟风已经沦为了太子弃子,他这一番干净利索的认罪只把自己撇干的干干净净,又立了一个公正严明的榜样。
这滴血验亲的顺水舟是推的又狠又准,就连皇帝看他的颜色都变了。
弈王依旧是一副淡定从容的神色说道:“太子哥哥账下臣子众多,难免会有几个走眼的如今也算是帮着太子哥哥肃清左右吧!“
“那卓吟风如今还被幽闭在南宫侯府,既然要对质,那就去提了他来和这孩子滴血验亲!毕竟是朝中三品大员,不能徇私也不能冤枉!一切一定要有理由据!”皇帝甩着袖子说道。
董郑一直跪在一边一言不发,战战兢兢的听完一切之后额头上的汗珠早就已经将黑色的璞头浸湿了。弈王看着他碍眼索性打发了他赶紧去将卓吟风提来。
等候的间隙气氛微妙又尴尬,敏珠的孩子醒了哭闹了一会,借口喂奶带着孩子由内侍领着去了后殿,半个时辰之后才回转来。
回来的时候孩子已经睡着了,只有一只小手紧紧的握在半空之中。
阳光透过窗棂将大殿门上繁琐的雕花清晰的印在大殿锃亮的青石地砖之上,珈蓝香幽幽,乳白青烟缥缈远行,最后却成了一张巨大的网,将大殿之中所有的人全部包了起来。
皇帝最近一直伤神,朝中连着损了户部、吏部两个大员,此刻手覆在额头之上,食指和拇指一直揉着太阳穴。
弈王转身看了看身形顿在红柱之后的太子轻轻的咳嗽了两声说道:“卓吟风是太子哥哥多年的臣子,今日臣弟带了敏珠来,虽然破了归义坊大火一案,但是也让朝中损失了一大臣,太子哥哥不会因此记恨我吧!”
“这话从何说起?”太子干笑两声,“虽然是多年臣子但是为官不仁,纵火行凶,无论是谁枉顾法纪都该重惩!你这么说难道是在暗指我想徇私舞弊?”
“当然不是!”弈王连连摆手,“我只是怕太子哥哥于我心生罅隙!这也怪我早年不懂事总是和太子哥哥相争,如今有些不相信自然是情理之中,就连年初我为太子妃送去的百子嬉春图都被退了回来!今日趁着父皇在我就表一下态,从今往后臣弟愿意侍奉太子哥哥左右!”
明面上在示好,实则又是一把温柔刀,太子气的牙关紧咬:“弈王当真是在铭志?那今日你这话我记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