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4月 我回来近一年了。 我回来这个有爸爸有妹妹气息的城市近一年了。 这城市如此之大,我们在南,他们在北。 天南地北。 所以相遇的机会,竟需要用概率来计算。 我们不能约见,只能祈求遇见。从四年前这名叫做顾汉涛的叔叔满脸激动地挽着妈妈的手步入神圣的教堂的那一秒起,就注定了这辈子我和妈妈那段和爸爸妹妹有关的旅程,必须就此终结,成为被尘埃光临的过去。而这新开启的旅程中,时至今日,还多了一个已两岁半的中国小男娃。 时间磨不掉的是我那坚如磐石的固执。 我依旧固执而客气地唤他为顾叔叔,一如七年前第一次见到他。七年后他的身份改变了许久,我仍是坚持这个称呼。虽然在心底,我并无法否认我其实很喜欢这个待我若亲女的顾叔叔。 只是有些事情,认定了就再难更改。陶霓所认定的事实就是,爸爸只有一个,唯一一个威严有权势的警官爸爸。 看吧,我又开始陷入怀念的泥潭了。和一年前不同的是,现在的我除了爸爸和慈慈外,还多了一个怀念的对象——Hugo。 但这个人却不会感知得到我的怀念。他甚至已经把我们共有的记忆丢失在了某个不知名的空间里了。 你是谁? 二零零七年初夏,Hugo在白得晃疼眼睛的病床上对偷偷溜进病房的我如是说。 他的笑多好看,他柔和的目光多像冬日里一轮融化寒冷的暖阳。 而我却只觉得全身温热的血液顷刻冰冻了。 就这样把我忘了是吗。 是的,就这样把我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