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的外祖家就这一个闺女,女儿跳楼,老两口气极伤极,也进了医院,因为年龄大了,又没了生存的意志,虽经名医国手诊治,也相继过了世。
墨敬文为了自己安逸,避避风头,他以生病为由,在医院里坚守不出。岳父母的葬礼都是自己的父亲一手操办。十七岁的墨安然送自己的母亲入土,再安葬了外祖父、外祖母。三场白事下来,这个少年面部神情都不再像个少年了。有了青年人的嚣张、中年人的持重。他变得冷漠无情,凌厉得像一把出鞘的利剑。哪怕四个发小朋友围在身边陪着他,给他支持和力量;哪怕爷爷一直在他身边,告诉他,你是墨家唯一的继承人,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代替。
世事无情,告诉他,自己是一个母亲不要、而父亲又似有还无的不被喜欢的存在。
他就若一株青松,风霜雨雪里挺立着,熬过了艰难时刻,他也成长为参天的树。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世界上好人总是不长寿,坏人总是活得舒服快活。佛家讲这是前世因,后世果。
这天,当墨安然从学校回来,上楼后,他看到那个叫墨安安的弟弟站在自己的屋子里,指挥着家里的佣人把母亲的像框扔进垃圾袋里,自己的东西被收得一团糟,堆在地上的大纸箱子里。
那个乖巧的男孩子看见他进来,“你是安然哥哥吧。爸爸说你这间屋子阳光好,我身体天生的有点弱,需要多晒太阳,让我住哥哥的房间,您的房间现在是里边那间。”他伸出秀气的手指,面容上带着藏不住的得意。
十七岁的墨安然,看着这个眼睛里装出来乖巧,语言里却茶里茶气,还有那自以为胜券在握的优越感的私生子,噢,他也用了一个安字,不止一个,两个。什么下贱东西,也敢和自己用一个字排行!也敢到自己跟前来耀武扬威。
“行啊。这一间屋子算什么。你妈能抢别人的男人,一个小三生下来的下三滥,抢我一间房子算什么。不过记住,别喊我哥哥。我妈就生了我一个,我妈已经被你们一家人害死了,我没有弟弟这种玩意儿,我的东西,不是你这个野种和你那个不要脸的贱人妈能惦记的。”
就在那天,两个十七岁的孩子打在了一起,而墨安然从三岁起就被安排学习近身格斗攻防,他作为一个家主,身手不能太弱,而那个墨安安,的确像他说得那样,患有先天的心脏供血不足之症,确实有点弱。
墨安然是抱着废了这个入室盗窃的小贼的想法打这场房间悍卫战的,再远一些,是为了他委屈死了的母亲,为了无辜悲愤而绝于人世的外祖父与外祖母。从这些天接触的那些人的嘴里,他知道了父亲养着的外室,私生子的概念,和母亲的跳楼的罪魁祸首等等。他已经不不小了,知道今天只是开始的试探,如果自己略微表示出一点退让,以后面对的就是这一家人的得寸进尺,一致对外:自己。一旦这母子俩入室,再赶出来就很难了。只要他活着有一口气,她们母子就不要想进来,这次他先让她们付出点代价。让那个小三知道这世界上有个“怕”字。
墨安然指着那个佣人,“你先出去,我有话对这个想叫我哥哥的孩子说说。”
佣人知道这个少爷毕竟是嫡出的公认的继承人,这个小三的儿子能不能在这个家里立足还得另说呢。
佣人退出去的同时,墨安然就发动了,他一脚踹向墨安安的裆部,在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没传出去之前,拿过桌角的一块毛巾塞进了倒在地上的墨安安的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