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场务阴阳怪气地看了他一眼,“现在忙着呢,你找他干嘛?”
陈永健听着他那个细声细气的娘炮声音,认出来是电话里通知他决赛资格取消的工作人员,再看眼前这个平头瘦脸细长眼的人,心里面“Hei Pei! 死娘炮!”
这个时候余小鱼迎面走了过来,林深高兴地问她凌峰去哪里了。余小鱼耸拉着脑袋,“导演也在发火,问我总监去哪里了,我这还懵着呢。”
“他现在工作,我找他做什么?”林深无奈地笑道,拉着吕瀚良要走。
“就打个招呼呀~”吕瀚良憨憨地道,“你亲自上台,他肯定看见了~”
“走了,走了~”林深说。小鱼便带着他们去选手区等着。
经过走廊的时候,突然听见一个房间里,一个人低声怒骂道:“操你妈的三公子!”
林深闻言顿步,小鱼摸摸鼻子,又把停下的林深拉走,而后对她附耳道:“这个程导,人品不咋滴。虽然职位比凌总监高吧,但是凌戈又特贼,让导演多听听总监意见。程导明里暗里想搞些潜规则的时候,都被总监不动声色地挡了,所以这个屌人经常背地里炸毛~”
林深闻言,想问为什么不直接让凌峰负责这个选秀节目算了,用领导的身份压着总比用下属的身份“挑衅”好,但是因为周围人多,这个问题便也没问出来。
吕瀚良和林深没有去选手区,而是去了观众席看剩余乐队的比赛。
此时,在观众席上的小凌嫣,竟然眼睛都哭红了。刘老板鄙视地道:“看她出息的~”
小凌嫣用纸巾擦了擦眼睛,瞪着刘老板:“刚才是谁一直我草我草个不停,说大锅唱歌已经超越技巧,进入化境了!夸得话统共加起来都没我草说得多!”
林深好笑道:“有多少汹涌澎拜的激情,非脏话无以表达~”
“林深和声也好好听啊,我听得好感动!我以为你只是琴弹得好~”小凌嫣看着她,眼里得崇拜之情无以复加。
于此同时,大屏幕上沪江乐队海选比赛的剪辑也播放完毕,主唱谢宇,就是刚才借吉他给吕瀚良的学生,高兴地道:“大家好,我们是来自沪江大学的学生乐团,很高兴能作为唯一一支学生乐队来参加这样的全国总决赛,我们爱音乐,爱摇滚,爱金属摇滚,更爱死亡金属!!!”
虽说唱死亡金属,沪江乐队的学生却是清一色的白色短袖,男孩着黑色长裤,女孩子穿黑色短裙,胸口别着沪江大学的校徽徽章,看着是干净青涩又充满朝气的学生模样。
谢宇刚说完,电吉他一弹,鼓手密集的鼓点打起,震撼热血的音乐便响了起来,当旋律和鼓点像重炮一样轰向耳蜗,炸在脑海,当谢宇将嗓子扯得沙哑,声嘶力竭地在舞台狂吼起来,全场立即被这般热情洋溢的年轻人带的沸腾了。
小凌嫣捂住耳朵,在周围兴奋躁动的人群里朝着吕瀚良大喊道:“大锅,什么是死亡金属!就是让我听完就死吗?!!!”
吕瀚良甩起脑袋,也大声喊话回去:“对,让你死一遍就对了!有一部分是心脏受不了死的!还有人是甩头甩死的!”
林深注意到刚才看他的男孩,是个键盘手。相比其余成员跟磕了药一样的兴奋与热烈,他全神贯注在手底的音乐上。
他的双手在黑白键盘上充满力度地弹奏,音符便也如重锤砸击着的铁剑,不断迸射出灿烂的星火。他弹奏的时候,整个人极度的专注,严肃和认真,原本看上去温顺的性格,也因此现出另一种气场出来。
林深感觉到了某种不协调,不是他的演奏或者台风与乐队的不协调,而是他的内在与整个乐队曲风的不协调。
当然这未必是种坏事,人往往脱离了熟悉的生活,在迥异的陌生环境中,能获得某些质的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