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宝笙还未答话,陈安琪已抢道:“他们这些豪门公子有几个结婚之前没点风流故事的?这个要是较起真来,那真的没人可嫁了。你那位虞四少从前不也有许多女朋友?”
“宝笙,你想清楚了?”顾婉凝自从在南园听了谭文锡的事,对苏宝笙的这桩婚事就总有些犹疑。她们四个最近常常聚在一起商量宝笙结婚的事情,来来去去反倒是在顾婉凝这里最没有拘束,于是这天又约在栖霞。
顾婉凝听她说到虞浩霆,并不以为意,淡淡道:“我又不嫁他。”
苏宝笙的脸一直红到耳垂:“是我家里的意思。”
陈安琪听了却瞪着眼睛笑起来:“他你都不嫁,那你还想嫁谁去?”
陈安琪嘟着嘴道:“想不到我们四个里头,还真的是你头一个嫁掉了,我还说叫你矜持一点,不要太快被他给追到呢!”
欧阳怡最是知道顾婉凝的心思,怕又触到她的伤处,忙打岔道:“宝笙,你们是行西式的婚礼吗?你的礼服选好了没有?”
“除了你们三个,还有一个女傧相是他的堂妹,也在乐知念书,叫谭昕薇。”苏宝笙含羞一笑,一丝甜蜜从眉梢眼角渗了出来。
苏宝笙点点头:“谭家是新式的做派,婚礼选在华茂饭店办。倒是礼服一直都没有定下来,姐姐和母亲总是商量不好。”
顾婉凝办了休学手续没多久,宝笙也退了学,她和谭文锡的婚期就定在八月底。
陈安琪听了,冷笑道:“嫁人的是你,穿什么干吗要听她们的?”一句话说得苏宝笙低了头。
她真的是疯了,她想从他怀里挣出来,可是微微一动,他就察觉了,却是收紧了手臂,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脸颊在她额前发间蹭了几下,不知道是醒着还是梦着,口中犹自喃喃“婉凝,你乖”,像是哄小孩子的声音,又好像他自己才是个撒娇的孩子。
“要不,我们去帮你看看?”欧阳怡一说,陈安琪连忙拍掌笑道:“对对对,我们也去选一选女傧相的礼服。”
他在睡梦中的神情没了平日的骄傲冷冽,倒显出几分稚气来,她忍不住用手指轻轻划过他浓黑的眉毛,挺峻的鼻梁,一直到薄如剑身的唇角。她想起芙蓉巷里纷乱的那一幕,他的血擦在她脸上,他护着她,连自己的安危都不顾惜了。她那句“我还要念书”是骗他的,她知道她不应该那么说,可是她不能,她是害怕,还是不忍心?如果她当初被他骗了是她蠢,那现在算什么?
顾婉凝闻言便交代芷卉:“四少要是回来得早,你告诉他我和苏小姐她们去选礼服,不回来吃饭了。”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温柔散漫地照进来,她软软地被虞浩霆揽在怀里,整个人已倦极了,偏脑子里纷乱如麻,又清醒得吓人,她是不是疯了?
顾婉凝和宝笙几个一起下了楼,刚要上陈家的车子,便有侍从上前问道:“小姐是要出去吗?”正是从卫戍部调回来不久的蔡廷初。
虞浩霆听她这样一说,极夸张地“哎”了一声,把她放了下来,婉凝以为他真的痛极,忙道:“我去叫人看看你的伤。”虞浩霆一把将她拉回怀里:“你要是心疼我,一会儿对我温柔一点,不跟我闹别扭就好了。”
顾婉凝点点头:“我们去益新百货,如果四少问起,麻烦你告诉一声。”
顾婉凝面上已飞出两抹绯红:“我以后再去,学校里现在满城风雨的。你快放我下来!你肩上有伤。”
蔡廷初忙道:“小姐稍等,我去叫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