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姜岁眯起眼睛,他面对顾鄢,身后就是万丈深渊,他却丝毫不担心自己会掉下去摔个粉身碎骨,漫不经心的说:“他太烦了,我弄死了他,顾队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我不是在问责。”顾鄢皱起浓黑的眉,“你想要他的命,跟我说一声,我杀他只是一颗子弹的事儿,何必弄伤自己?”
姜岁一怔,讶异的道:“顾队,你可是基地的搜救队的人,说这话……”他抓住顾鄢领口的衣服,声音很轻,“是不是不太合适?”
“你对我可能有点误会。”顾鄢反手抓住姜岁的手腕,姜岁皮肤被风吹的泛凉,那一点纤细的手腕伶仃可怜,像是冰冷却完美的瓷器,让顾鄢不自觉的摩挲了一下他的腕骨,“我不是什么好人。”
“在繁华时期,我是一个军人,丧尸病毒爆发的时候,我正在军事监狱服刑,如果不是这场病毒,我会在那里被关上二十六年。”
姜岁纤长的眼睫一颤,顾鄢还有这么段过去,他倒是有点惊讶,“为什么?”
“杀了个大人物的孙子。”顾鄢语气随意,似乎对那段岁月不以为意:“我的某个同事,以权压人,在军队里强迫新兵,看不顺眼,一枪毙了。”
“没想过以后的前途就都没了?”
“没有。”顾鄢盯着姜岁好一会儿,才继续说:“像你这种小少爷,大概很难想象我是从什么样的臭水沟里爬出来的蛆虫,我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从小就在贫民窟讨生活,是个惹人厌的小叫花子,后来年纪大了点,因为会打架,就跟着人在赌场看场子。”
“若不是有人从那里把我带走,让我读书考军校,我应该就是一个成日里打架斗殴的混混,那么你现在遇见的我,应该是个很糟糕的人。”
姜岁:“你现在也很糟糕。”
顾鄢:“。”
姜岁垂眸抚过顾鄢手臂上的刺青,“什么时候纹的?”
“十几岁不懂事的时候。”顾鄢道:“当时莫名其妙做了个梦,醒来后就随便找了个店纹了,好看么?”
“有什么寓意?”
顾鄢:“做梦梦见的东西,能有什么寓意?那个梦我都已经记不清了。”
姜岁手指顺着鱼身的线条,从顾鄢的脉搏处一路抚摸到肘弯,似乎很喜欢这条鱼,顾鄢却反手扣住他手腕,呼吸粗重道:“别他妈摸了。”
再摸就得硬了。
姜岁抬起细密的眼睫,他一双眼睛生的尤其好看,总带着潋滟水光似的,眼尾泛着微微的红,从这个角度看人,就像是索吻一般。
顾鄢被自己的想法惊到了。
他在想什么?
他竟然想吻一个男人?!
“……我刚刚跟你说的话,听见没有?”顾鄢有些慌乱的转移话题,“以后别做这样的事。”
“哦。”姜岁抽回自己的手,跳下栏杆,那一瞬间两人靠的无比近,近的能够感觉到彼此身上的温度,但那也只是一瞬间,姜岁很快就从顾鄢身旁拉开了距离,慢条斯理的说:“顾队。”
“……什么?”
姜岁勾起唇角:“等冷静了再转身,不然被队员看见,会很尴尬。”
顾鄢其实第一时间没有理解姜岁的意思,等他低下头,才一股热血直冲天灵盖。
他爹的。
还是硬了。
还被姜岁看见了!
……
肖隐的死并没有让其他人有什么反应,程小央也只是叹口气说肖隐运气不好,很快这桩事就揭了过去。
也不知道是没人察觉到不对劲,还是察觉到了却不敢说。
毕竟顾鄢偏心护短的太明显了,谁敢为了一个不熟的人去得罪当今最强的异能者?
顾鄢带着人盘点物资,这次他们带回来的大多是各种药品,装了满满一后备箱,等大家伙儿搬东西的时候,顾鄢瞥见什么,没事人一样拿起来往自己兜里一揣,拉开车门钻进车厢,对趴在车窗上看风景的姜岁道:“这个给你。”
“?”姜岁拿起怀里的东西,对着光去辨认盒子上的字:“健胃……消食片?”
“嗯。”顾鄢一脸冷酷,“好歹也是个大小伙子,每顿吃的比猫还少,别人我就不说了,萄儿的饭量都是你两倍,以后吃完饭就吃两片这个。”
姜岁面无表情道:“你把我当小孩子吗?”
“这在我小时候可是好东西。”顾鄢道,“味道很好,甜的。”
姜岁恹恹的道:“不吃。”
他厌食不是脾胃问题,是整个身体都在出问题,就是太上老君的仙丹都救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