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黛黛几乎立刻想到曾经关于密室的那?个梦境。
寒潭之中的少?年,滚烫的潭水,少?年一次次皮开肉绽又恢复如初的身子?……
还有刚刚,岑望明明嫌弃自己满身污浊,却连小?小?炼气都能施的清尘诀都不用,这一路更?是未曾飞行,反而一步步步行而来。
他体内的魔气发作了??
“是先魔之力。”识海里,千叶的声音突然响起。
秦黛黛惊讶:“千叶?”
不知为何,自从出了?太墟宗后,千叶便不经常出声了?,若非她自视识海,看见千叶莲身仍在,她会以为千叶就此消失了?。
“先魔之力是创世之初残留的一点混沌之力,后经数万年淬炼,变得愈发强大,不知为何会在小?少?君身体里。”千叶飞快地?解释道。
秦黛黛瞳仁微张:“那?他可有性?命之危?”
“每一次。”
“什?么?”
“每一次发作,都有性?命之危,”千叶的声音也逐渐严肃,“若能有冰玉潭困住先魔之力,意志强大者或能抵御被?魔气侵占躯体。”
冰玉潭,想来正是梦境内密室里的那?一汪寒潭。
可眼前不过一寻常山洞,他如何熬过去?
秦黛黛眉头紧皱着朝山洞内望,企图透过结界看出些什?么,可除了?金色灵力,什?么都看不到。
秦黛黛将?目光落在偷闲剑上,攥了?攥拳,终究走上前。
似察觉到外?人接近,偷闲剑瞬间金光大盛,秦黛黛只觉一股庞大的灵力席卷而来,她忙举起飞白剑抵挡,下瞬面上却陡然一松。
她睁开眼,却见偷闲剑的金光将?将?避开她,劈在她身侧的地?面上。
秦黛黛轻舒一口气,徐徐靠近银剑,金光愈发强盛,她抵御着灵力,一步步上前,飞快握住剑柄。
偷闲剑有一瞬的凝滞,下瞬灵力竟徐徐散去,秦黛黛一鼓作气将?其拔出。
金色结界闪烁了?下,竟真的消失了?,一股彻骨之寒瞬间涌现。
秦黛黛即便在山洞外?,仍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看向手中不知何时已化作白玉笛乖乖躺在她手心的偷闲剑,迟疑地?站在洞口。
洞中黑漆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岑望极有可能真的在经受先魔之力的折磨,可她真的要进去吗?
若是他魔性?大发,自己的修为在他面前只有化为齑粉的份。
可他到底是因劈开役灵伞而激发了?那?未知的魔性?,且还是为了?保护她……
不管了?。
秦黛黛握紧白玉笛,极缓地?走进山洞,越往里走,那?股森寒愈发浓烈,便是调动灵力都无甚作用,甚至四周的石壁上都已挂上一层白霜。
秦黛黛呵出一口热气,暖了?暖几乎失去知觉的双手,脚下“啪嗒”一声似是踢到了?石子?。
她惊了?一跳,正欲退离几步,手腕却被?一股赤金色灵力飞快缠住了?身子?,将?她猛地?卷入最?深处。
秦黛黛低呼一声,只觉身子?将?要栽倒在地?时,被?一只冰凉的手从后面桎梏住腰身。
森寒的气息响在她的耳畔:“嫌命太长了?……”
岑望的声音嘶哑又艰涩,仿佛压抑着无尽的痛楚:“竟敢擅闯进来?”
这样说着,他的手仍不受克制地?收紧,缠绕束缚着她的腰身,头埋在她的颈间,妄图汲取着柔软身躯上的一点温热。
秦黛黛只觉自己像是被?一块万年玄冰包围,丝丝缕缕的寒钻入她的骨缝之中,呵出的气息似乎都尽是冷意:“岑望?”她小?心地?唤他。
岑望没有动,只从喉咙深处溢出一声痛苦的闷哼,微微侧首,高束的马尾垂落在她的脸畔。
他启齿,尖锐的齿间落在她的后颈,识海仿佛有什?么叫嚣着,去咬破那?温暖的经脉……
秦黛黛察觉到他的意图,心中一慌:“岑望!”
后颈些微的刺痛猛地?消失,拥着她的手一僵,有片刻的松懈。
秦黛黛忙趁此机会抓住他的手腕,想要将?其挣开,却在触到满手黏腻时愣住。
她低头看去,满手暗红,而岑望的小?臂,血肉一寸一寸地?裂开。
裂开的伤口之间,赤色的魔气几欲迸发,却被?澄净的金光强行压了?回去。
“出去。”
少?年的嗓音凌厉且沙哑,用力推开了?她。
秦黛黛踉跄着后退了?两步,看着独自一人蹒跚着走进最?里面的少?年身影,良久转身朝洞口走去,越走越快,到后来脚步近乎慌乱。
“没了?冰玉潭,你以为你能压制我?别做梦了?!”粗嘎猖狂的嘲笑声在山洞深处响起,金光逐渐示弱,赤色近乎弥漫着整个山洞。
四周的冰霜悄然化去,转而化作如火烧一般的炙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