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黛黛听见身后的声音, 只觉自己的识海震颤了下,有一瞬觉得只是自己的错觉。
好一会?儿,她方才迟迟转过身去。
床榻上, 岑望躺在那里,脸色仍苍白如鬼,俊俏的面庞前所未有的虚弱,那双眸子正定定望着自己。
秦黛黛喉咙一紧, 胸口翻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良久弯起唇:“你醒了?”
岑望似是想?要点头?,却又不能动作?,只轻眨了下眼。
秦黛黛迎着他的视线走上前,站定在床榻旁,指尖触到他的眉心,幽蓝灵力化作?一缕丝线在他的灵脉中穿行,畅通无阻。
直到抵达丹田,看见那枚先天金丹隐隐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她心中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岑望的手指动了动, 秦黛黛疑惑地看过去,正欲以?灵力探向?他的腕间, 手却被?那只苍白的手攥住了。
许是初初苏醒, 他的力道并不大,轻易便能挣开。
秦黛黛下意识地想?要撤离, 转念想?到什么,生生忍住了。
察觉到她未曾逃避的动作?, 岑望吃力地扯了下唇角:“你的眼睛红了。”
秦黛黛微怔, 伸出另一只手蹭了蹭眼睛,没感觉到异状。
岑望却再未多说什么, 只是过了许久,他哑声呢喃:“还好,不是梦。”
秦黛黛不解。
岑望却沉默下来。
昏迷的那些时日,他好像沉浸到了一场梦中。
在梦里,他回到了秦黛黛及笄之?前,云岫殿的人正为他备着前去太墟宗下聘的宝物?,一样又一样,琳琅满目,皆是天材地宝、珍贵法器。
这一次,他未曾于大庭广众下悔婚,而是当?着众人的面,任由临溪念了婚书。
在梦里,还有一场喜宴,他与秦黛黛的喜宴。
那一日,宗门?分外繁华,漫山张灯结彩。
可?当?喜宴开始时,闻人敛出现了,他唤“黛黛”,他说她瘦了,说她仍旧是好看的。
闻人敛说了许多许多,秦黛黛也听了许多许多,格外认真。
就在他忍不住想?要牵她的手时,她避开了他:“我不会?嫁与你这般自负傲慢之?人。”
她的声音分外平静,随后抛下了他,与闻人敛一同离去……
秦黛黛看着岑望近乎庆幸的神情,不知他所说何?意,亦不知该作?何?回应,最终只道:“自然不是梦。”
岑望看向?她:“刚刚,闻人敛来过了,对吗?”
秦黛黛点了点头?。
岑望沉静片刻:“他说你好看?”
秦黛黛仍要点头?,却又想?到什么,看向?他,独家文都在q裙吧衣司爸一刘酒留伞,全年无休更新轻描淡写地将自己的手抽出,盖好被?衾:“我去知会?长老们一声,这几日他们一直为你渡灵力。”
岑望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掌心,怔愣片刻,最终轻轻颔首。
几位长老得了消息,很快出现在醉玉峰。
乐游长老为岑望仔仔细细地诊断一番,眉梢渐渐添了丝喜悦:“玉麟少君如今既已清醒,体内灵力也在逐渐恢复,只是因灵脉仍虚弱,丹田亦仍有裂缝,只怕须得休养一段时日。”
岑望:“敢问道人,要休养多久?”
乐游道人沉吟几息:“少则三月,多则半年。”
此话一出,秦黛黛心中升起些许惭愧。
其余几名?长老皆面有愧色:“此番多谢玉麟少君出手相助。”
唯有岑望的神情不见半分难过,垂下的眼帘中,遮住了一丝一闪而过的亮光。
因岑望的苏醒,秦黛黛悬在心中的那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整个人松了一口气。
这晚回到房中,明明元婴境的灵体并不困倦,可?当?躺在床榻上,方才?阖眼,莫名?的困意便从四面八方蜂拥而至。
这一觉,秦黛黛足足睡了一整日,从房中出去,听修卫解释,方才?知晓是善渊长老吩咐,不许任何?人打扰自己。
秦黛黛心中感激,想?着一会?儿对善渊长老道谢,顺路走向?寝房。
岑望仍双眼紧闭躺在那里,有一瞬,秦黛黛以?为他其实从未清醒,直到修卫在一旁小声道:“玉麟少君身子有损,一日里总会?昏睡上几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