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最终还是被看到了,床板“吱呀”一下响了下,是陆慎言掀开被子,撑膝压了上来。
“江狸。”
他别过头,咬着牙不说话。
“你别再动了,”陆慎言掰过他脑袋来,逼他和自己对视,“伤口要裂开了。”
“那就裂开啊,难道你还会关心这个吗!”江狸一下没忍住吼道。
陆慎言忽然没再继续说话,而是有些诧异地看着他。
月光投射下,病床上,江狸的眼睛死死盯着陆慎言,那双碧蓝色的眼睛像是被水洗过一样,湿漉漉的。
“我是做的不够好,”江狸又转过头去,喉结一动,“但中午我在你的书桌上被你那样干,完事了你把尾巴包裤子里,拍拍屁股就让我走,晚上我又在酒吧被人打得半死,还是靠你来救我,教训我不应该耍横要强。”
陆慎言忽然沉默了。
“我就是个废物,就是个垃圾,难得你陆大商人不嫌弃施以援手,我根本就不该生气不该难过,我应该要改正……”江狸攥紧手指,“但我就是这样。”
“对不起。”陆慎言忽然开口道。
“你还会说对不起呢。”江狸翻过身去。
陆慎言抽了张纸巾,伸手过来擦了擦他脸,但他没哭,他就是感觉自己可怜的自尊在陆慎言面前一文不值。
他可能真的是发烧了,脑子不够清醒才会在陆慎言面前这样,可是他根本控制不了情绪,就好像这个控制情绪的力量随着生命链接一起被封印了一样。
床往下陷了陷,他没出声,他又感觉到陆慎言的手伸了过来。
像是要检查他现在怎么样。
“别乱摸。”
“以后不会这样了,”陆慎言沉默半天,就说出了这一句话,“我会注意。”
“你还会注意呢,”江狸一下气笑出声,“注意你的言行?慎言?”
陆慎言淡淡嗯了一声。
陆慎言不是会道歉的性子,但他中午确实做过火了。
本命法器总会暴露一点主人的心思,被子底下,银链一圈圈地缠上了江狸的脚踝。
江狸看着窗外的月光,脑袋烧得昏昏沉沉,睡意又不可遏制地上涌。他没有精力再去扒脚踝上的银链,但心底还是气恼。
也有点气恼自己的无用。
他不能再这么混日子下去了。
呼吸渐渐绵热起来,江狸也渐渐睡了过去,半睡半醒的时候感觉陆慎言好像给他翻了个身,用毛巾敷他的额头,他呼出的气都是热的,洒在陆慎言的脖颈处。
外头月光被云遮挡了大半,朦胧的看不清晰。
他下意识地扒开那块冰凉的毛巾,陆慎言很快又贴了上去,他再扒开,就这样重复了几次,过了会儿,是陆慎言抓住他的手,随即是一只冰凉的手掌贴了上来。
“别动了。”
法力可以控制人的身体体温降低,使得江狸下意识地挤向陆慎言的怀中,寻找凉意,他滚烫地贴着陆慎言,又无意识地呢喃一声,想要钻出被窝寻到更多的凉快。
陆慎言的脸要比身体凉,所以他闭着眼睛就贴了上去。
抱着他的人有一瞬僵硬,江狸不知道,他只是凭本能贴上了,蹭了几下,猫耳又压着人额头,呼吸缱绻萦绕。
“江狸。”陆慎言哑声叫道。
“嗯……?”
江狸低低颤了下身子,他在梦中梦到了猫罐头,只是这罐头有些凉,像是才从冰箱里拿出来,他下意识地摸索着,轻轻舔了舔。
唇瓣咬过唇瓣,呼吸萦绕交缠。
江狸低哼一声,感觉忽然被巨大的罐头反压住了。
他被人摁住手,被迫仰起脖颈来,猛然被毫无技巧地吻入深处,像是在很久忍耐之后的爆发,那呼吸纠缠裹覆着,那双眼又深深地盯着他,他张着唇任人吻弄,眼睫不安颤动着,却醒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