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何解释?
她能如何解释?难道说他怀中那好似受尽了委屈的贺宛本就生了逃离他的心思??还是说这一切都?是贺宛的谋算, 她只是被贺宛算计了?
这样的话,旁人或许会?信上几分,可是陈俞, 他是一个字都不会信的。
这一回, 是她赌输了,她自然是愿赌服输。
反正眼下攻略陈俞的难度与之前比起来, 不过是一万与一千的差别而已。
看起来好像相差甚远, 实际上不管是一万还是一千,都?是无?法跨越的天堑。
或者说, 从一开始,攻略陈俞就是一个不可能实现的任务。
不管她付出多少,陈俞,都?只会?爱贺宛。
想到这, 赵筠元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她轻声道:“臣妾, 无?话可说。”
“好, 好一个无?话可说!”陈俞冷笑几声道:“即如此, 朕也不需要再给你留什么颜面了, 皇后?赵氏, 心性善妒, 恃恩而骄, 毫无?容人之量, 竟行戕害嫔妃之举,传朕命令, 即日起, 赵氏幽禁于永祥殿,无?朕旨意, 永世不得外出。”
此言一出,赵筠元身后?的春容吓得双腿一软,直接便跪了下来,接连向陈俞磕了几个头?之后?又哀求道:“圣上,娘娘定然只是一时糊涂犯了浑,如今已经知晓错了,还请您饶恕啊!”
说罢,见陈俞神色不曾松动,便又神色慌张地去拉扯赵筠元衣袖,“娘娘,您快求一求圣上,就说您知错了,圣上仁慈,定会?顾念旧情……”
可赵筠元神色平静的身后?将她搀扶起身,道:“走吧,回去吧。”
春容不知陈俞早已打定了主意要为贺宛出气?,她却知道,事到如今,她便是当真跪地哀求亦是不会?有用,只会?更加狼狈。
幽禁于永祥殿这样的惩罚其实也不算太糟,至少如同赵筠元一开始所预料的那样,陈俞便是再怎么生气?,也不可能要了她的性命,如今看来,果真如此。
所以她便也坦然接受。
春容被赵筠元扶起之后?愣愣的站在原地,直到赵筠元转身离开,她才不得不向陈俞行了礼之后?跟上赵筠元的步子。
***
这一日发生的事情颇多,即便春容是一只跟在赵筠元身边贴身伺候着,也有许多事情都?稀里糊涂的。
所以等回到永祥殿,对上玉娇担忧的目光时,她也只得轻轻摇了摇头?,道:“娘娘忙了一整日了,早便累得不行了,还是赶紧伺候娘娘更衣吧。”
玉娇并非是个没有眼力见的,听了春容这话,又见她神色疲累,自然也明?白方才所发生之事大约不会?是什么好事,于是也连忙应下。
如春容所言,赵筠元这样折腾了一整日,早已疲惫不堪,等周身繁重?衣物钗环卸去,便沉沉得昏睡了过去。
夜里,她罕见的梦见了那个与她没有缘分的孩子。
从前她腹中怀中孩子时,倒是时常梦见那孩子还在襁褓中的模样,也还不会?说话,总对着她咿咿呀呀的。
那时候每回做了这样的梦,她总是满心甜蜜的与陈俞说起,说这孩子还未出生便总来她的梦里,一定是对她这个娘亲满意极了,迫不及待地要与她见面。
陈俞听了这话却总取笑她,说那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是她自个总想着腹中孩子,所以才总做这样梦,哪里有什么怪力乱神的说法?
可后?来,那孩子死得不明?不白,赵筠元也还是总想起他,却再也不曾在梦中见过他。
赵筠元想,大约是那孩子在怨着她,觉得她这个做母亲的没本事,连自个的孩子都?护不住,所以便也再不愿见她。
可今夜,那孩子却又来入了她的梦。
梦中的孩子已不是从前襁褓中的模样,而是个约莫三四岁的小姑娘,生得粉雕玉琢的,笑起来还有两个浅浅的酒窝,当真是可爱极了。
赵筠元站在那小姑娘面前,想伸手去摸一摸那小姑娘的脸,却又担心这样的举动会?将那小姑娘吓到。
可那小姑娘却好似看出她的心思?,反而主动牵起她的手贴近自己的脸,然后?抬头?看着她笑。
赵筠元轻轻抚摸着小姑娘的脸,眼泪忽地就落了下来。
等再醒来时,天边已经有了细微的光亮,赵筠元睁开眼睛,眸色也逐渐清明?,而她枕边,是一片眼泪濡湿的痕迹……
听到殿内传来赵筠元起身的动静,守在殿外的玉娇与春容也急忙爬了起来。
原来按照宫中的规矩,守夜的宫女有一个便已经足够,往常玉娇与春容也都?是轮着来的,可昨夜经历了那样一遭,虽说赵筠元面上瞧不出什么来,可谁也不知她心里头?是否当真不在意,玉娇与春容自然都?放心不下,便索性二人一同守在殿外,唯恐生了变故。